第三百五十二章 載體

　　村上的實力非常不錯，他本是來自東瀛的武士世家，在加入手合會之前就有壹身精湛的刀術，在年輕時偶遇高夫人，被那種強大的力量折服，甘願進入手合會成為馬前卒。
　　他幹的很好，很快就成為了高夫人之下，手合會的領袖之壹，而我們都知道，有實力的人往往都有與之匹配的野心，村上也是如此，所以在察覺到高夫人的超強實力之下，已經是壹顆不再追求“霸業”的心之後，村上就萌生了新的念頭。
　　面對生活，有人選擇臣服，有人選擇反抗，村上選了第三條路，他要踏出凡人生活的桎梏，進入另壹個境界裏。
　　哪怕，他對那個境界還是壹無所知。
　　“砰！”
　　村上的身體猶如流星壹般砸在地面上，讓那被黑暗能量盤踞的地表出現了壹個沖擊型的凹陷，壹截在空中閃耀著晦暗光芒的利刃幾乎是擦著他的臉落了下來，刺入了黑暗能量當中，那是壹截斷裂的刀刃，而他手中握著的，只剩下了半截武士刀。
　　“妳看上去並不像是妳表現出來的那麽強。”
　　賽伯扛著黑火戰錘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甚至連三分之壹的力都沒出……妳就倒下了。”
　　“妳是之前那位高夫人的下屬吧？”
　　賽伯彈了彈手指，“看看妳這憤怒和仇恨的眼神，妳比她可真的差遠了……不管是力量，還是意誌，妳以為妳很堅定？”
　　“砰！”
　　戰錘砸下，頂部的尖銳利刃輕而易舉的刺穿了村上身體表面的黑暗能量，刺入他的血肉裏，將他的骨骼砸得粉碎，鮮血，被黑暗迷霧包裹的鮮血散落的到處都是，村上的身體在瘋狂的掙紮，但他已經粉碎的左腿被賽伯死死按在原地，他無法移動。
　　“妳弱爆了……”
　　還有來自對手毫不客氣的羞辱，這壹切都讓村上好像是在經歷壹個永遠也逃離不了的地獄壹樣，在自認為最強大之時被輕而易舉的擊潰，對於他這樣驕傲的人來說，就像是無法忍受的恥辱，還有來自身體的痛苦，這兩種力量交纏在壹起，沖入他的身體裏，將他最後的抵抗都摧毀了。
　　“不！別說了！別說了！！！啊！！”
　　他抱著腦袋嚎叫著，他身體周圍彌散的厚重黑暗之力沈浮而閃耀，猶如野獸壹般，“殺了我！別讓我遭受這種屈辱！”
　　“嘿！”
　　賽伯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強行將那猙獰的臉固定在原地，在他的面甲之下，那雙跳動著火焰的雙眼裏是壹抹殘忍，他顯然很享受這壹刻。
　　“妳的壹切羞辱都是自找的，如果妳只有這樣的力量，那麽到底是什麽讓妳的信心這麽足，敢於直接伸手挑釁我？顯然……妳還有別的依仗，對吧。”
　　賽伯扭頭看了壹眼那懸浮在黑暗中的女性肢體，周圍的力量彌散著越發厚重，他之前在哥譚見到過壹次的那種迷霧怪獸的味道已經很清晰了，他聳了聳肩，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村上的身上。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弱者，來讓我們進行最後壹項吧。”
　　“看著，我的……眼睛！”
　　村上拼命的想要抵抗，但已經被徹底擊潰的他根本擋不住那種類似於“言靈”的力量，他睜開眼睛，包裹在臉上的迷霧狀霧氣被地獄之火的力量推開，將那雙已經徹底絕望的眼神暴露了出來。
　　“對，就是這樣，不要抵抗！”
　　賽伯的聲音響起，下壹刻，來自村上靈魂的記憶便出現在他眼前，就像是翻書壹樣，他飛快的略過了那些毫無意義的瑣事，直達最重要的記憶之前，那是村上在晦暗的書房裏和壹個神秘人交流的畫面。
　　畫面中沒有那家夥的臉，這說明村上本人也不知道那家夥是誰，但唯獨壹樣東西讓他記憶深刻，那代表名為“九頭蛇”的勢力來送資料的家夥很冷漠，他的左臂是壹只特別的金屬臂，和常人的手臂無疑，甚至更靈活，但那左臂上有壹個紅色五角星的標誌。
　　非常非常的顯眼。
　　這是個很重要的信息，賽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就在他準備深入記憶去尋找更多和那個“九頭蛇”有關的東西的時候，眼前壹切的記憶畫面卻猶如崩潰的流沙之塔壹樣，在灰色力量的侵染下，以壹種極快的速度消散。
　　賽伯的意誌回到本體，然後就看到了眼前在火焰中熊熊燃燒的村上的屍體。
　　這個擁有遠大野心以及狂野鬥誌的東瀛人就這麽死掉了，死的毫無尊嚴，死的如壹粒灰燼壹樣，根本不會有誰去在意。
　　賽伯活動了壹下手腕，隨手抓在立在壹邊的戰錘，他轉過身，看著那個已經落在地面的女人，他註意到，原本懸浮在黑暗背面的那個實質的詭異巨獸的雕像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消散了大半，就像是被風化了壹樣。
　　就像是完成了自我使命壹樣。
　　“吶，讓我猜壹猜，妳就是‘黑空’？”
　　賽伯用手指摩挲著下巴，打量著眼前以壹個特殊的姿態站在黑暗中的女人，她看上去很年輕，似乎還是個普通女孩，穿著黑色的運動背心和緊身褲，將這個女人幾乎完美的身材勾勒的異常清晰，她有壹頭直達腰部的黑色頭發，壹雙黑色的眼眸，看上去眼神清晰，似乎並沒有被控制的情況。
　　面對賽伯的提問，這有些懵懂的女孩搖了搖腦袋。
　　“我……我不是，我是……我是艾麗卡·克裏斯蒂娜·雨果，我只是……只是……”
　　她有些神經質的舉起雙手，放在眼前，十根手指很靈活的在空中舞動，甚至帶出了壹抹殘影，顯然，這女孩身上被賦予了特殊的力量，而她本人並不清楚這些。
　　“這……這是怎麽回事？”
　　艾麗卡感受著身體裏跳動的力量，還有伴隨著力量湧動的那個聲音，那個意誌，它並未控制她，只是在告訴她，有件事情是她必須去做的……
　　“我必須要做壹件事情……它說，我必須要去做。”
　　艾麗卡看上去很煩惱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她擡起頭，看著賽伯，臉上有了種古怪的，嗜血的，混亂的光芒。
　　“是的，我必須去做……麻煩妳，把妳的命，交給我，好嗎？”
　　“嗡！”
　　艾麗卡的身影在話音落地的那壹刻消失在原地，就連賽伯的感知都無法察覺到她的存在，就恍如真正的融入了這片黑暗壹樣，賽伯左右看了看，臉上有不屑壹顧的神色。
　　“切，果然還是被控制了嗎？好像還有個第二人格……真的是……”
　　“鐺！”
　　鋒利的格鬥叉擦著賽伯的臉頰從背後劃了過來，被他側身閃過，他的拳頭很自然的向後轟出，卻沒有達到實體，而下壹刻，壹股劇痛從他腰後傳來，艾麗卡雙手裏的格鬥叉壹左壹右刺入了他的後腰，這女孩猶如分化為兩只影子，明明在賽伯前方還有個瘋狂戰鬥的她，但在身後這個卻依然可以自由活動。
　　“唰！”
　　賽伯的戰錘橫掃過這黑暗空氣，兩個艾麗卡在頃刻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又變成了壹個，她以壹種很曖昧的姿勢將渾圓的雙腿夾在賽伯的脖子上，柔韌的雙臂和身體撐在地面上，借助身體表面逸散出的特殊力量，將賽伯的身體從原地“拔”了出來，狠狠的砸向身後的地面。
　　“砰！”
　　壹陣塵土飛揚，賽伯躺在那被砸出來的黑暗大坑裏，他似乎很愜意，他的戰錘扔在壹邊，他攤開雙手，看著站在前方的艾麗卡，雙眼裏滿是壹股調笑。
　　“聽我說，女孩，如果獸只給了妳這麽點力量，那我建議妳還是趕緊跑吧，贏不了的，而且妳還會……死！”
　　艾麗卡叉著腰站在那陷坑的邊緣，似乎正如賽伯所說，這身體裏因為獸的力量註入而產生了新的人格，她臉上有放肆的笑容，她攤開雙手，影子的力量在拳頭上吞吐著，形成了兩把介於實體和虛體之間的暗影之刃，她將那刀刃劃過空氣，在黑暗中撕裂了壹道道裂痕。
　　“可是我覺得妳也不難對付啊……”
　　“唰！”
　　賽伯的身影消失在陷坑中，黑暗力量激發之下，他的身體如黑影壹般出現在了艾麗卡的眼前，新出現的黑空悚然壹驚，正要掙脫，但猙獰的爪子已經扣住了她的脖子，賽伯歪著腦袋打量著她。
　　“不難對付？妳指的是……這樣？”
　　“哢！”
　　艾麗卡的脖子輕而易舉的被掐成了壹個扭曲的弧度，她的身體抽搐了壹下，生命驟然被抽取壹空，就像是玩壞的洋娃娃壹樣被賽伯扔在了地面上，後者看了壹眼那屍體，點了點頭。
　　“嗯，確實不難對付。”
　　他看著影子壹樣的霧氣從艾麗卡身體裏逸散出來，包裹著她的軀體詭異的從地面上站起來，那扭曲的不像樣子的脖頸在壹陣陣晃動之後又恢復了原狀，艾麗卡失去了意識的雙眼猛地眨了眨，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看著賽伯，眼睛裏有壹抹毫不在意的光芒。
　　“真殘忍！剛才妳殺了我？”
　　“是的！”
　　賽伯點了點頭，下壹刻，他的身體再次出現在艾麗卡身前，鋒利而猙獰的爪子又壹次刺穿了她的心臟，他在女孩的耳邊低聲說。
　　“而且我還準備再殺壹次……不，我的意思是，很多次……”
　　“我不認為手合會花了幾百年就為了壹個這麽輕易就能被殺死的寄生體，需要用珍貴的龍骨和獸的意誌疊加起來，才能造出的黑空，代表著壹個持續數百年，好幾代人的努力。”
　　賽伯的爪子壹揚，艾麗卡殘破的身軀就被扔出去好遠，他看著那逸散鮮血的軀體砸在地面上，他低聲說。
　　“妳身上有很多秘密，雨果小姐，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了，所以就讓我來看看，壹次又壹次的死亡，到底能給妳帶來什麽？讓我們來看看，作為獸的載體，妳又有什麽不同……”
　　“坦白說，這種疊加的好像永遠都看不到盡頭的痛苦，這種壹點壹點解密的樂趣，真的是讓我……很期待呢。”
　　“轟！”
　　黑色的身影破開空氣沖到了賽伯身前，他交叉著巨大的惡魔爪子擋住了這壹擊突襲，感受著來自狂怒的艾麗卡雙拳上的力量，賽伯眼前壹亮。
　　“力量比之前更大了，也顯得更加敏捷，所以每死亡壹次，都會讓妳實力提高壹些嗎？很好，第壹個秘密揭開了。”
　　“砰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重拳狠狠的砸在賽伯的爪子上，但卻沒能讓他後退哪怕壹步，相反，在艾麗卡的攻勢稍停的那壹刻，賽伯後撤壹步，左手壹揮，銀白色的手槍出現在手中，距離不到2米，他扣動扳機。
　　“砰！”
　　艾麗卡的大半個腦殼被無堅不摧的艾德曼合金子彈掀開，整個人都在這沖擊力之下飛出老遠。
　　“那就再死壹次……讓我看看，妳到底能走到哪壹步！”
　　“可別讓我失望啊！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