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天空之外

　　“不过小绯绯，要是年糕学姐和施诗不领情怎么办，那你岂不是白忙活了。”
　　见梁绯都开始计划装修了，骚明忍不住上来泼冷水，还很严谨的分析：“年糕学姐不用说了，施诗我看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梁绯看了眼骚明，蹲到地上把几个塑料板抱起来丢到外面堆放杂物的地方，拍拍手说：“你知道年糕家多有钱吗？”
　　骚明只大概知道，年糕有两对爹妈，都是有钱人，一家做珠宝生意，一家开4S店，这可都是大成本投入的生意，肯定不缺钱。
　　“施诗家也不缺钱，至少开个网店对她来说，根本犯不着问我借钱。”
　　梁绯笑眯眯问：“所以，她们为什么要问我借钱呢？”
　　“为什么？”
　　“这就是你连忻楚都没法搞定的原因，自己想吧，哥先撤了。”
　　见梁绯大摇大摆真走了，骚明回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门面房，开始联系装修公司，既然老板说老板娘肯定会来，那自己就先提前准备起来呗。
　　门面房租赁的手续还是要走的，骚明蹲在台阶上抽着烟，等学校相关部门的老师拿合同过来，顺便看看路过的学妹们。
　　“总感觉大一报道还是前几天的事。”
　　骚明忽然伤春悲秋起来，感慨道：“一眨眼……”
　　“一眨眼，你已经从当初那个进会所都会害羞的纯真男孩，变成可以独自游走于各大娱乐场所的社会垃圾了。”
　　梁绯突然折返回来，在骚明背后痛击。
　　“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车钥匙忘拿了。”梁绯抄起台子上的钥匙，见有一对穿着西装婚纱的新人，在摄影，化妆师的簇拥下从校外步行进来，努嘴道，“唉，真不知道我到时候得举办多少次婚礼啊。”
　　大言不惭说完，梁绯哈哈大笑的再次离开。
　　“你特么蹲监狱去吧。”骚明在梁绯背后喊了一嗓子，瞥眼看了看那对新人。
　　明海大学新校区，环境优美，建筑别具一格，可以说是所在区的地标了，经常会有毕业的学长学姐们，重回校园拍摄婚纱照，当然，也有校外的人过来，对于这点，校方倒是开明得很，只要提前在保卫处备过案，基本都能入校拍摄，准时准点离开就成。
　　今天来的这对新人容貌都不错，新郎俊朗，新娘妆容精致，美丽端庄。
　　跟妆的化妆师很细心，见新娘的眼睫毛有些微垂，立刻上前动作细腻轻柔的帮忙摆平。
　　新娘显然很有涵养，微笑着点头答谢：“小忻，谢谢你，今天的妆我真的太太太满意了，到时候婚礼那天的跟妆也要麻烦你啦。”
　　年轻的化妆师谦虚的抿嘴笑了笑，摆手道：“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嘛，应该做的。”
　　说说笑笑，一群人便往操场方向走。
　　骚明缓缓从台阶上站起来，指间的烟都烧完了，烫得他一个哆嗦，丢掉了烟蒂。
　　打扮清爽简单的忻楚背着重重的化妆包，两人隔了十几米，对视了眼，然后又立刻撇过头去。
　　“小忻，快跟上啊！”
　　“哦，来了来了。”听见同伴的呼唤，忻楚忙答应了声，小跑追了上去。
　　骚明后退，差点儿被台阶绊倒，踉跄几步跑进门面房，急匆匆给梁绯打电话：“小绯绯，我看见忻楚了，就在学校里，她，她在给别人化妆。”
　　“卧槽，老子这嘴巴开过光不成，前脚刚提忻楚，后脚她就出现了，咋，你想旧情复燃吗，我劝你不要重蹈覆辙哟。”
　　复合？
　　骚明下意识摇摇头：“我，就想去打声招呼。”
　　“去呗。”梁绯语气很轻松。
　　骚明急了：“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啊。”梁绯在电话那头说道，“你俩说白了只不过不是一路人，勉强在一起之后发现实在处不下去才分的手，彼此之间又没啥深仇大恨，隔了这么久再见，打声招呼怎么了。”
　　为什么所有事情到了梁绯嘴里，都这么轻描淡写啊。
　　骚明把手机揣进兜里，深吸几口气后，走出了门面房。
　　绿茵场
　　拍摄刚刚开始，这时候的化妆师都是最闲的，等一组照片拍完再去补妆就成，忻楚坐在观众席的一个位置，手肘压着大腿，清汤寡水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的黑眼圈没了。”
　　忻楚抬头，看见骚明挠了挠头，坐到了自己身边，两人隔了一个位置，都下意识的没去看对方，而是望向绿茵场上笑得幸福甜蜜的新人。
　　听着骚明的话，忻楚嘴角上扬，比男人更洒脱些：“作息规律了，饮食也规律了，黑眼圈自然会消下去。”
　　“这样啊，恭喜恭喜。”
　　“……”
　　一阵无言。
　　忻楚歪了歪头，眉头微蹙，抿着嘴露出搞怪的小脸，像是想打破这份沉默，乐呵呵问：“你呢，身价有翻倍吗，有赚了很多钱吗，梁绯……算了，我不想见他，害怕。”
　　骚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低头点了根，挠头说：“赚到了，小绯绯更有出息了，其实梁绯，他，刀子嘴刀子心，你怕他也没错。”
　　顿了顿，骚明低头猛吸口烟，撑起笑脸：“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说，你现在这个状态真好，我真的为你开心。”
　　“谁说的。”忻楚瞪起眼睛，“我还在陪酒呢。”
　　“啊？”
　　“逗你的啦。”
　　忻楚乐得笑起来，抹掉眼角的泪花，摇头说：“不过肖明，你确实已经不喜欢我了，没有愤怒，反而觉得很尴尬和越界，挺好，这就是合格前任的标准。”
　　骚明抬手摁住被风吹起的刘海，看着那边的新人：“忻楚，我以前想过很多次，如果不是在会所遇见你该多好……”
　　忻楚双手合在一起，笑着说：“对啊，如果是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在发传单，你路过，鼓足勇气过来要微信或者QQ，我就能特别骄傲的跟朋友们说，喂，我男朋友可是明海大学的高材生啊，他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肖明，你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是你的谁，我也一样啊，你觉得自卑，我也是啊。”
　　“所以……没办法的啦，懂事的太晚了。”
　　骚明立刻说道：“不晚，现在就很好。”
　　“嗯，我也觉得。”忻楚笑得开心。
　　骚明夹着烟，揣着一丝期待问：“那你，其实没有离开明海对吧？”
　　忻楚歪了歪头，看向骚明：“你还想看见我吗，不会觉得恶心吗？”
　　“不会，真的。”
　　“可，我真的不在明海了。”忻楚带着歉意的语气，“我在邻市，暂时和表姐住在一起，这对新人是明海大学的毕业生，校园爱情呢，这回特意带我们这个团队到母校拍婚纱照，所以我才有机会来你的学校看看。”
　　骚明缓缓点头：“这样子啊，这样，也蛮好。”
　　“小忻，补妆啦！”
　　绿茵场上，一组拍摄技术，有人挥着手臂呼唤忻楚。
　　“来喽！”
　　忻楚背起化妆包起身，一边小跑一边回头冲肖明喊：“喂，你别愧疚了，我没后悔跟你在一起过，真的。”
　　威风吹拂起少女的发梢，糊住了肖明短暂的一段青春时光。
　　这样，真的挺好。
　　肖明双臂压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忻楚弯着腰，娴熟且轻柔的给新娘补妆，时不时说笑，那上扬的嘴角和美好，没了浓妆艳抹，却摄人心魄。
　　“我也没后悔过。”
　　“再选一次，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骚明抬起头，看见梁绯从下面走上来，笑着问：“咋的，担心我啊？”
　　梁绯骂骂咧咧：“我怕你个瓜怂把人小姑娘给吓哭了。”
　　“不过嘛……”
　　走到骚明身旁，梁绯双手插兜，看着下方焕然一新的忻楚，笑着说道：“果然还是有人会变好的。”
　　“是啊。”骚明跟着笑起来，“她啊，我啊，都在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