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佛已死

　　廣闊雲霧之中。
　　林夜環繞四周，都是雲霧，這壹幕讓他想到了當初在真武傳功壁前的場景。
　　不同的是那時候有蓮花法臺替他吸收雲霧，但這次沒有。
　　而在他的前方，在那雲霧之中有著壹道佛的身影。
　　可惜，林夜無法看清楚這道佛的身影。
　　每次有佛光綻放，將雲霧給擊散，但隨後周遭的雲霧便是翻湧起來，再次將佛給吞噬。
　　似乎，這些雲霧不願意讓方讓這佛的身影展露出來。
　　“和真武傳功壁壹樣嗎？”
　　林夜腦海中突然閃過壹個猜測，真武殿那懸崖有雲霧，這雲霧阻礙人下懸崖觀測真武傳功壁，原先他認為這些雲霧可能是懸崖的獨特環境形成的。
　　可現在看到這道被雲霧給反復吞噬的佛身，他卻想到了另外壹個可能。
　　那雲霧就是因為真武傳功壁的出現才出現的，或者說雲霧的存在就是為了阻止人看到真武傳功壁。
　　對於真武傳功壁，絕對是壹件武道至寶，他把情況給老石簡單描述了壹遍的時候，老石也是壹樣的看法。
　　真武傳功壁，壹共九副圖案，參悟四副就能夠成為武聖，那後面五副呢？
　　要是參悟完了九副，該是什麽境界？
　　無論是武道還是道門或者佛門，到了武聖和元神包括金身境之後，境界都再無區別，都是虛神境。
　　虛神境之上便是神，只不過佛門是以佛來稱呼。
　　真武傳功壁，九副參透，只怕不比這尊佛影差。
　　可兩者都有雲霧，這是巧合嗎？
　　林夜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
　　此刻，外界！
　　卻是另外壹番場景。
　　無論是殘燈寺的僧人，還是曼陀寺和雷音寺的四位僧人，此刻都震驚於林夜頭頂上的那壹尊站佛。
　　這尊站佛和原先有了大的變化，身上不斷披著袈裟，上面刻著數萬佛門經文，在那站佛的眉心之處，豎著第三只眼。
　　但這並不是最讓他們震驚的，站佛有第三只眼，這是踏入金身境的表現。
　　佛門金身境的壹個特點，就是凝聚出來的站佛會有自己的神通，這和武道壹樣，踏入武聖後都會掌握壹門神通。
　　而佛門的神通就在站佛身上，像林夜這尊站佛眉心之中多出了第三只豎眼，就說明林夜領悟的神通和這只眼睛有關系。
　　佛門和眼睛有關的神通和很多，因此對於林夜領悟了和眼有關系的神通，他們其實也可以接受。
　　小部分的震驚是因為林夜竟然能夠這麽快的就灌頂進入金身境。
　　正常來說灌頂儀式要讓壹個人踏入金身境，需要七天左右的時間，長的時候甚至要壹個月之久。
　　林夜能夠這麽快踏入，就說明即便沒有灌頂，林夜最多只要三年時間修煉，也能踏入金身境。
　　而真正引起他們震驚的原因，是在林夜這尊站佛的後方，出現了壹個佛經經文。
　　壹個佛字。
　　“始佛經！”
　　曼陀寺的金身境僧人最先沒忍住驚呼出聲，作為金身境強者，這個世上能夠讓他們如此驚訝和動容的事情不多，但始佛經恰恰是其中之壹。
　　如果換做是壹般的金身境僧人，可能還不知道始佛經的存在，但曼陀寺和雷音寺，作為佛門三大寺廟之壹，傳承之久遠幾乎可以追溯到佛門發源之時。
　　在曼陀寺和雷音寺的藏經閣裏，都存在著壹份絕密記載。
　　在佛門的傳說中，佛門之祖也就是佛祖是在菩提樹下悟道，寫下了佛門經文，而後才有佛門。
　　但在兩寺廟的記載中，佛祖在菩提樹下雖然是悟道了，但悟道的原因是因為得到了始佛境。
　　佛門之始的經文。
　　佛祖正是根據這本經文悟出了佛之真諦，創建了佛門並且傳下了佛門經文。
　　佛門有經文數萬卷，而當初佛祖所創經文壹百零八部，每壹部都是依照始佛經編寫出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始佛經的話，就不會有後來的佛門萬卷經文。
　　對於佛門弟子來說，說句大不敬的話，始佛經可能比佛祖重要，因為得到始佛經的人可能就能成為下壹位佛祖。
　　而現在林夜站佛身後浮現出的經文，正是始佛經的第壹個字。
　　他們藏經閣裏除了有對這秘辛的記載，還有始佛經的經文，但也就是三個字。
　　“難道林夜真的是我佛門聖子？”
　　這壹刻這七位金身境強者不禁有些動搖了，若不是佛門聖子，為何踏入金身境會有始佛經經文出現。
　　“阿彌陀佛，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妳我再加把勁，最後讓經文再顯露出來幾個字。”
　　曼陀寺的壹位僧人開口，而他的話也是得到了在場其他六位僧人的認可。
　　哪怕殘燈寺的三位灌頂僧人，在灌頂之後離著圓寂也是不遠，但此刻也是認可了這想法。
　　朝聞道夕死可矣。
　　若是圓寂之前，能夠觀摩到始佛經，雖死無憾。
　　然而讓這幾位有些難以接受的是，無論他們如何向陣法註入佛力，經文不但沒有繼續顯露出來，而且那唯壹顯露出來的文字竟然也開始變得黯淡。
　　這壹幕讓他們臉上露出遺憾之色，難道這麽好的機會就要沒掉了。
　　而也就在幾人氣餒的時候，壹道佛號響起，所有人便看到壹位穿著素衣的老僧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阿彌陀佛。
　　老僧低念壹聲佛號，目光炙熱的看著林夜站佛身後的經文，下壹刻壹道磅礴的佛光註入林夜站佛頭頂的光環中。
　　這壹次不再是和先前七人壹樣是壹縷壹縷的佛光，而是成片的。
　　“師叔！”
　　曼陀寺的金身境認出了老僧的身份，他的師叔，也是曼陀寺的虛神境強者。
　　老僧卻沒理會他們七人，看著沒有繼續黯淡下去的經文，眉頭卻是壹皺，而後沈聲道：“壹起出手吧，錯過了這次機會可不壹定就有了。”
　　隨著老僧話語落下，又有兩道身影出現在了陣法中。
　　看到這兩位，雷音寺的兩位僧人表情也是變得肅然，而此刻在山下不遠處負責戒備的宏遠法師，看到其中壹道身影，眸子微微壹凝。
　　三位虛神境強者的出現，整個陣法裏佛光立刻變得璀璨無比，那黯淡的經文不斷再次光芒大作，甚至還隱隱浮現出了第二個字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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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人是幹啥，臥槽，這小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這也行。”
　　林夜的腦海中，老石此刻自然是清楚陣法裏發生的變化，看到出現的三位虛神境老僧頂替了殘燈寺原先負責灌頂的三位僧人，語氣變得古怪。
　　那語氣竟然流露出壹縷羨慕。
　　林夜此刻卻不知道老石的清晰，也不知道陣法內的變化，此刻的他目光也是死死的盯著那尊佛影。
　　原本快要被雲霧給徹底吞噬的佛影，突然佛光大甚，而這壹次佛光並未被雲霧給吞噬，相反的直接是將雲霧給擊散。
　　露出了整個佛影。
　　這是林夜第壹次完整的看到壹尊佛的身影。
　　但更讓林夜震驚的還在後面。
　　佛影，竟然開口了。
　　“何為佛？”
　　林夜壹楞，啥意思，妳這真佛問我何為佛？
　　“何為佛？”
　　沒等到林夜回答，佛身繼續開口。
　　“救苦救難，大慈大悲方為佛。”林夜想了下後給出了回答。
　　然而，佛身仿佛沒有聽到，依然詢問。
　　“何為佛？”
　　林夜皺眉再次答道：“心有佛法，可解三千苦，普度眾生。”
　　“何為佛？”
　　然而佛身繼續詢問。
　　還是不對嗎？
　　林夜自認這兩個答案已經算是標準答案了。
　　“總不可能修煉到神靈境界就是佛了吧。”林夜下意識的嘀咕了壹句他自己都覺得可能的答案。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嘀咕的壹句，竟然讓這佛身有了不同的反應。
　　這壹次，佛身沒有再問何為佛了。
　　反而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充滿了癲狂，充滿了傲然，尤其是那壹雙佛眼，第壹次看向了林夜。
　　那是壹雙深邃的面無表情的眸子，然而在這這雙眼睛盯上的那壹刻，林夜渾身卻是壹顫，因為他看到了另外壹幅場景。
　　那是壹個染血的蒼穹，天上掛著的不是烈日，而是壹輪血月，然而在那血月之上，卻是懸浮著壹具具詭異的屍首。
　　第壹具屍首便是讓林夜眼瞳急驟收縮，那是壹尊佛，胸口處卻是插著壹柄長戟，長戟直接刺穿了佛的胸膛，而這尊佛的的佛首上卻是少了壹顆眼球。
　　獨眼佛！
　　林夜第壹時間便是認出來了，這尊佛就是他在天外天塔內見到的那尊佛，那尊沒有眼球，但僅僅壹個眼眶就讓他感受到生命危險的恐怖存在。
　　就是這麽壹尊恐怖的佛，此刻卻是被壹根冰冷的長戟給刺穿了胸膛，就這麽掛在了蒼穹上。
　　而這還不是唯壹，在這輪血月之下，有太多的屍首了。
　　但無壹例外的，這些屍首都是被壹根長戟給刺穿的。
　　“這是有人屠佛嗎？”
　　林夜此刻的內心無比的震驚，是壹個人做到的，還是壹群人呢？
　　有這樣的疑惑很簡單，就是那壹根壹模壹樣的長戟。
　　林夜不敢確定這幅血月下的場景，這些死亡的佛是不是在同壹刻被殺死的，還是在不同的時間被殺死，只是最後被濃縮在了這幅場景中。
　　但這幅場景帶給他的震驚還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說是翻江倒海。
　　哪怕老石跟他說，他要提升實力的最大辦法就是屠神，不過林夜也是從老石的話語中探出了壹些口風，這所謂的屠神可不是像字面上那樣的理解。
　　他對老石這家夥也是很了解，這家夥很多時候都會說大話，又或者給自己戴高帽。
　　嗯，就有點類似於，明明只是去工地搬個磚，到老石的嘴裏能夠變成長方體固體定向移動工程師。
　　可現在，展露在他眼前的，是真正的屠佛。
　　而且被屠殺的佛還不是壹位，只是這血月蒼穹下便是有七具佛的身體。
　　“為什麽要讓我看到這樣的畫面，這和剛剛那個問題又有什麽關系？”
　　林夜呢喃，何為佛？
　　難道是要告訴自己，這些所謂的佛並不是真正的佛嗎？
　　真正的佛是殺不死？
　　這些佛是假佛？
　　可要是這些佛是假佛的話，那什麽是真佛，神靈境的強者還不是真佛，難道只有老石所說的，所謂的永恒佛嗎？
　　真正的佛祖和道祖？
　　林夜想到了老石的話，任何壹個世界都有道佛兩家，佛門和道門有著真正的永恒神的存在。
　　這壹刻林夜的腦子有些炸裂了，何為佛？
　　又是誰殺死了這些佛？
　　還有這道佛身讓他看到這樣的場景到底是為什麽？
　　“等等，這是什麽？”
　　就在林夜思考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先前被他忽視的壹幕，也是因為第壹眼看到的場景太震驚，讓得他沒有註意到眼前畫面的壹個細節。
　　在那血月蒼穹之下，在那大地上是壹座佛城，有著壹座座佛塔和房屋建築，但其中有壹棟建築卻和其他建築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在這棟建築面前，掛著壹面旗幟。
　　第三！
　　看清楚這旗幟上的兩字，林夜雞皮疙瘩在這壹刻都豎立了起來。
　　第三當鋪。
　　那位神秘的白錦夜，第三當鋪的人。
　　盡管他對第三當鋪已經有足夠的忌憚，可他還是沒有想到，第三當鋪竟然會出現在這場景中。
　　第三當鋪的來歷，可以追溯到如此之早？
　　而更讓林夜心悸的是，在他的註視下，當鋪的門裏，走出了壹道身影。
　　這道身影的出現，將林夜的震驚情緒提升到了極致。
　　白錦夜。
　　他可以確認是這道身影就是白錦夜。
　　作為顏值上勉強可以和他打個平手的家夥，哪怕在眼前所看到的畫面中，白錦夜的人物已經被縮小了十倍，但他還是壹眼就認了出來。
　　不過此刻的白錦夜並不是穿著白衣，而是穿著壹身黑衣。
　　黑衣白錦夜從當鋪門裏走出，擡頭看向蒼穹，站在那裏沈默了半響，下壹刻只見白錦夜手隔空壹抓。
　　壹尊佛的屍首便是落在了他的跟前。
　　白錦夜的手上拿著壹張紙，林夜看不清是紙上寫了什麽，只見到白錦夜將這張紙給貼在了佛的屍首上。
　　而後，最詭異的壹幕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