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月關

歷史軍事

嶺南,韶州東北二十余裏處,有壹座無名山谷,山谷四面環山,就連唯壹的出口,那條狹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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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四十二章 武大捉奸

醉枕江山 by 月關

2025-3-10 20:31

  武崇訓陰沈著壹張臉回到杜府,府上管事趕緊迎上前來,畢恭畢敬地道:“駙馬,公主與幾位公侯夫人遊曲池去了。”
  武崇訓壹言不發,徑自走向書房,管事詫異地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駙馬每次回府第壹件事必是問起公主的動靜,所以他才不等詢問便主動說明,可駙馬今天這是怎麽了。
  武崇訓到了書房坐下,從袖中緩緩抽出壹張皺皺巴巴的信箋,慢慢展開,看著上面的字,原本陰沈的臉色漸漸變成鐵青色,眸中卻隱隱泛出幾分嗜血的寒芒。
  信箋上只有壹句話:“安樂與杜文天有私。”
  武崇訓不想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但又由不得他不信,這種事換作任何壹個男人也不會用“我相信她”作理由便根本不查不問。武崇訓死死地盯著那張信箋,良久之後突然惡狠狠地把信箋壹團,厲聲喝道:“來人!”
  照理說,公主府上下都是公主的人,駙馬類同入贅,對公主府的財務權、人事權等各項事務都沒有話事權,但是武崇訓這個駙馬本身是郡王,與普通的駙馬大不相同。
  而且,安樂回京時間尚短,不像太平公主壹樣身邊早有壹套完整的班底,何況她又性喜奢靡、註重排場,所以安樂公主府倒有壹多半是武崇訓帶來的人。
  安樂公主陪嫁的奴婢多置於內宅,武崇訓的人則大多負責外宅,雙方雖有混淆,側重卻有不同。武崇訓的兩個心腹家將進入書房不久便悄悄離開了,很快,安樂公主身邊的宮娥清兒便被他們悄然拖進書房。
  清兒是安樂公主出家時作為皇室的陪嫁來到公主府的,她被兩個殺氣騰騰的侍衛拖進書房時就已嚇得手軟腳軟,兩個侍衛壹松手,她就撲通壹聲跪倒在地,對武崇訓顫聲道:“駙馬爺,不知奴婢犯了什麽錯。”
  武崇訓慢慢擡起頭,眼神幽幽,仿佛燃燒的兩簇鬼火:“妳沒有犯錯,只是本王要問妳壹件事情!妳要老實地回答本王。答得好,饒妳不死,如果妳有半句虛言……”
  武崇訓慢慢站起身子,扶案前傾,森然道:“我殺妳全家!”
  清兒駭的花容失色,慌忙叩頭道:“奴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求駙馬爺開恩!”
  半個時辰後,杜家後院裏,壹個青衣侍女走到井邊,伸手拎過水桶,掛上鐵鉤,剛要順進井裏,可她隨意地往井裏看了壹眼,突然發出壹聲尖叫,倉皇間險些失足落入井中。她倉皇後退,淒厲地尖叫起來:“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掉到井裏啦……”
  後宅裏許多侍婢內監聞聲跑來,有那膽大的湊到井邊探頭壹看,只見清兒半沈半浮地仰在井水裏,壹雙驚恐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
  天下間沒有絕對的公平,即便是父母之愛也是壹樣。雖然都是自己的骨血,可做父母的總會有最偏愛的壹個。杜敬亭妻妾成行,不管嫡子還是庶子都不止壹個,可是在他所有的兒子裏面,他最喜歡的就是杜文天。
  即便是杜文天現在讓整個杜家成了長安無數人背地裏恥笑的對象,又害杜家把今年四分之壹的收入用以賠付碧遊宮的損失,在杜敬亭的心中,依舊沒有哪個兒子能夠取代杜文天的位置。
  但是杜文天闖出這麽多的大禍,總要對家族做出壹個交代,再則杜敬亭雖然疼愛杜文天,還是非常生氣,他生氣是因為恨鐵不成鋼。
  似乎是作為對謠言的回應,上官婉兒最近頻頻現身,上次在新昌酒樓時就有許多人親眼見到過她,關於她身懷六甲的謠言不攻自破,杜文天也不敢再繼續堅執己見咬死這件事了,他現在需要做的不是攻擊別人而是撇清自己。
  他想應付自己的父親還是很容易的,這世上總有壹些人,在和外人打交道時顯得很低能、很愚蠢,被人像傻瓜壹樣哄得團團亂轉。可是他回到家裏,卻能花言巧語哄騙他的父母,把在外人面前很精明的父母糊弄得像喝了迷魂湯似的。
  杜文天向父親承認,說他在興教寺時確實看見壹位容顏秀美、身姿嫵媚的姑娘,故而心生好感,但他絕對沒有任何下作的舉動或言語,他只是心生好感,上前攀談幾句,就被張昌宗不由分說毆打了壹頓。
  杜敬亭信了,他相信兒子的人品,相信兒子不會騙他,反之,他已經領教了張昌宗的猖狂,他相信在這件事上,的確是兒子受了委屈。
  杜文天又說,坊裏關於張昌宗和上官婉兒的謠言與他沒有壹絲壹毫的關系,他只是聽人說起過這些謠言,而且本無傳謠中傷之意,只是因為張昌宗在碧遊宮時不依不饒,毆打他事小,卻讓杜家丟了臉面,他心生憤懣,為了泄憤這才說了幾句。
  杜敬亭又信了,他覺得兒子壹向識大體、明大義,的確不可能做出這種小人行徑,全是因為張昌宗過於猖狂,而他的兒子無法向權勢熏天的張昌宗討回公道,這才出言不恭,既是為了泄憤,也是為了維護家門。
  杜敬亭氣憤過後,又聽了兒子這番合情合理的解釋,反而覺得是自己兒子受了委屈,是他這個當爹的不能為兒子申訴冤屈,心中便有了歉疚之意。不過,本著嚴父之道,杜敬亭心中這番感受是不會讓兒子知道的,他依舊讓杜文天在祖祠長跪三個時辰以示謝罪,這才叫人把他帶到自己面前。
  看到兒子下跪太久,腳步蹣跚,步履艱難,還得兩個人攙著才能走進書房,杜敬亭心中便是壹軟,壹見杜文天作勢欲跪,忙道:“罷了,今日這個教訓,妳要牢牢記在心裏才好,不用跪了。”
  杜敬亭讓兩個家人給兒子搬了把椅子,又命他們退下,這才對杜文天道:“張昌宗要我父子召集四方賓朋向他謝罪,指定在安逸坊的那幢宅子。那幢宅子如今已經借與武駙馬,宅子雖是我杜家的,可現在武駙馬才是那裏的主人,如果我杜家在那裏向張昌宗請罪,勢必會得罪武駙馬。”
  杜文天壹看父親不是要繼續責罵他,而是有事跟他商量,心裏安穩下來,便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另選宅邸,便是把他請來樊川赴宴又有何不可?”
  杜敬亭嘆了口氣,道:“兒啊,難道妳還看不出來麽?張昌宗此番發難,並非只為妳對他的非議,自我杜家將武駙馬夫婦迎至安邑坊,就已得罪他了。”
  杜文天恍然大悟,杜敬亭又道:“二張之猖狂斷不會長久。但是眼下二張卻還不是我們杜家可以應付的,所以,張昌宗的要求,我們不能不答應。可要是就這麽答應,得罪了武家,我杜氏更是得不償失。”
  杜文天壹聽也沒了主意,不禁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杜敬亭捋著胡須,輕聲道:“為父仔細琢磨壹番,倒是想出壹個法子。如果我們請武駙馬做東道,打著從中斡旋的幌子主持這場謝罪宴,那麽把酒宴設在安邑坊不就合情合理了麽,這樣做既不會掃了武駙馬顏面,也算對張昌宗有了壹個交代。”
  這種事丟人現眼的,難道還能讓父親厚著臉皮去辦?自然要由他這當兒子的擔待,杜文天明白過來,馬上道:“兒明日壹早就回安邑坊,壹定讓武駙馬答應下來。”
  杜敬亭擔心地道:“妳的傷……”
  杜文天道:“只是些皮肉傷,不礙事的。”
  杜敬亭點點頭,起身離座,走到杜文天身邊,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緩緩走出了書房。
  ……
  次日壹早武崇訓便命人備馬,說是跟韋德睿、朱洪君、武小混等人有約,要去終南山壹遊。府中管事忙提醒道:“駙馬,昨日杜府送來消息,不是說杜家公子今日要來請駙馬斡旋與張奉宸之間的恩怨麽?”
  武崇訓“啊”地壹拍額頭,道:“是了,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罷了,等他到了,引他去見公主,這事讓公主決定就好。趕緊備馬。”
  管事答應壹聲,匆匆下去準備,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武崇訓便帶著十多個侍衛,出安邑坊杜府,疾馳而去。
  武崇訓離開約半個時辰,杜文天便到了安邑坊,壹問武崇訓去向,公主府管事道:“武駙馬壹早與人有約,遊終南山去了,臨行交代,杜公子有什麽事,只管與公主商量即可,公主之決定,便是駙馬之決定。”
  杜文天對安樂公主始終念念不忘,只是自打從隆慶坊湖心島回來,安樂便不肯再見他,杜文天只能徒呼奈何,如今壹聽有機會正大光明的去見安樂公主,杜文天心中大喜,連忙道:“如此,有勞管家通稟壹聲,就說杜文天求見。”
  安樂公主之所以勾搭杜文天,是因為他壹表人才,出手闊綽,小意逢迎,很合她的胃口,再者她意欲暗害楊帆,也需借重於杜文天。不料此人外強中幹,床上稱不起偉丈夫,做點事情也做不好,安樂心中生厭,自然對他棄如敝屣了。
  安樂公主之後再不肯見杜文天,外面的消息卻是不斷傳入她的耳中,她這才知道杜文天擅自篡改了她的計劃,把那“奸夫”楊帆換成了張昌宗,心中更是氣憤難平。可是她聽說張昌宗為難杜家的消息後,不免又忐忑起來。
  她擔心張昌宗對杜家逼迫過狠,杜文天無奈之下會把她這個同謀招出來。她的胞兄胞姐當初命喪張昌宗之手,說到底只不過是因為嘲諷了張昌宗幾句,她卻是蓄意讒言殺害張昌宗的罪過。
  雖說這不是她的本意,她要害的是楊帆,並不是張昌宗,她壓根就沒想過要為兄姐報仇,也沒有勇氣對抗張昌宗,這壹切全是那不知好歹的杜文天所為,可是張昌宗會相信麽。
  安樂公主開始暗悔不該對杜文天那般絕情,若是他對自己仍舊心存念想,就不會輕易出賣她,可是她已冷落了杜文天,杜文天這兩天壹直在樊川祖宅,也無法聯絡他,不知他是否已經供出了自己。
  安樂公主正在不安,卻聽說杜文天求見,不由大喜,連忙叫人把他請來。等那管事出去,安樂公主想了想,便寬去外衣,換了套只宜內室私宅夫妻相見時才宜穿著的薄軟絲袍,往羅漢榻上壹躺,又將絲袍拉高壹些,露出壹雙晶瑩粉潤的玉腿。
  “公主,杜某……”
  因為這幾天安樂對他冷顏相待,杜文天壹進內室,便垂眉斂目,作畢恭畢敬狀,生怕還未言語便被安樂公主轟出去,可他壹擡頭看到安樂嬌媚不可言狀的模樣,喉頭不由壹緊,登時呆在那裏。
  安樂瞧他色授魂與的模樣,心中暗自得意,便嫵媚地飛白了他壹眼,嬌嗔道:“看什麽看,妳又不是沒見過。”
  她探手從榻邊幾案上拈起壹枚剝好的荔枝,噙在嬌艷的唇瓣間,輕輕咬了壹口,汁液濺到唇邊,復又伸出靈活的細舌輕輕壹舔,昵聲道:“聽說張昌宗難為了妳,人家好不擔心,還好妳沒事,來,有什麽話,到人家身邊說。”
  安樂眼角含春地往榻邊拍了拍,大腿輕輕扭動了兩下,姿勢說不出的誘惑。杜文天臉龐漲紅起來,他艱難地吞了壹口唾沫,慢慢走近兩步,顫聲道:“公主……”話未說完就像壹頭餓狼似的撲了過去。
  ……
  杜府門前蹄聲如雨,本來說已往終南山去的武崇訓突然出現,武崇訓的馬還沒有停穩,便有兩個身形矯健的武士躍下馬去,到了武崇訓馬前,壹個抓住韁繩,壹個單膝跪地,武崇訓壹偏腿,在那武士背上壹踩,兩步躍上臺階,大步向內趕去,手中還緊緊抓著馬鞭不曾拋下。
  十幾名佩劍侍衛隨即跟入,府中門子壹見駙馬爺回來了,慌忙迎上前來,賠笑道:“駙馬爺,您不是去終南山了麽,怎麽這就回來了?”
  武崇訓面沈似水,大聲說道:“少廢話,馬上閉緊門戶!”
  武崇訓大步向後宅闖去,五六個侍衛緊隨其後,其他的侍衛則沖向西廂,整個府邸自打借與武崇訓,府中便都換了公主府的人,但西跨院還空著,以前是杜文天和他的隨從在那兒住,現在杜文天到了這裏,隨從也是到那裏歇息。
  陳佳和另外三名杜府侍衛正在院中樹下閑坐聊天,忽見幾名公主府侍衛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他認得其中壹人,便笑著打了聲招呼:“單兄,這麽急,什麽事啊?”
  那姓單的侍衛平時跟他有說有笑的頗有幾分交情,這時卻沈著臉壹言不發,及至近處,突然縱身壹掠,壹個箭步躥到他的面前,不等陳佳反應過來,壹記窩心腿便踹在他的心口,踢得陳佳悶哼壹聲,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陳佳“砰”的壹聲落在地上,“哇”地吐出壹口鮮血,奄奄壹息地道:“單……單兄,妳這是做什麽?”
  姓單的厲喝道:“統統抓起來!”
  其他三名杜府侍衛剛把手搭到劍柄上,幾口鋒利的長劍已經橫到了他們頸上。
  武崇訓當日見了密信,不禁半信半疑,等他從清兒口中得知杜文天以前經常進入公主私室,每次都在半個時辰以上時,疑心更重了幾分。可是光憑這些,他還不敢確定,更不敢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時候去質問安樂。
  捉賊拿贓,捉奸捉雙,他必須有真憑實據。武崇訓壹路疾行如風,沿途見有侍婢宮奴立即趕開,等他終於沖到安樂公主門外時,突然又有些遲疑起來。
  他事先在街上放了耳目,杜文天剛壹進府他就急急趕回來了,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杜文天和安樂縱有私情,可他今日來還另有要務,兩個人總不會因為戀奸情熱,壹見面就急急媾和吧?萬壹這時闖進去,兩人只是在閑坐敘話……
  說到武崇訓的懼內,天下可是無出其右,如今捉奸捉到關鍵時刻,他卻膽怯起來,生怕捉不到把柄,會被安樂訓斥責罵。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室內發出壹聲銷魂蝕骨的呻吟,武崇訓心中壹震,想也不想,“嘩”的壹聲就拉開了障子門。
  武崇訓壹沖進去,他的家將就在外面把門壹拉,轉身站到了門前。盡管他們很清楚今天是為何而來,但這最後壹關也不是他們該闖的,他們只能站在這兒,剩下的事只能交給武崇訓自己處理。
  武崇訓沖進門後,馬上就想繞過屏風到內室捉賊,可他剛壹邁進屋門,整個人就定在那裏。他們居然連內室都沒有進,就在這堂屋裏,就在那張羅漢榻上,便顛鸞倒鳳,雲雨纏綿起來!
  杜文天雙腿跪在榻上,袒胸露懷,肩上壹對白嫩可人的小腳丫,就像風雨中兩朵羞澀的小花。
  榻上,白袍粉裳糾纏在壹起,顯得壹片淩亂,淩亂之中粉彎玉股半隱半現,無比的淫靡誘惑,因為武崇訓的突然闖入,榻上的兩個人都駭呆了,保持著交合的姿勢,壹時竟想不到分開。
  “啊!好賊子!”
  武崇訓怒發沖冠,氣得都快吐血了,他猛沖上去,重重壹拳擊在杜文天的腮幫子上,杜文天的頭猛地壹甩,兩顆牙齒和著鮮血甩出壹條拋物線,整個人也橫飛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武崇訓飛身趕上,掄起手中馬鞭就打,杜文天剛剛揚起雙臂想保護頭腦,馬上就慘叫壹聲,整個人都佝僂起來,任由武崇訓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頭上、背上,再也不作絲毫抵抗。
  武崇訓的靴子正踩在他的胯間,杜文天壹陣蛋疼,痛到都快窒息了,哪還管得了抽打在身上的鞭子。武崇訓獰笑著碾踩著杜文天的胯下,忽然隱隱發出“噗”的壹聲,杜文天的壹顆蛋蛋硬生生被武崇訓踩碎了,杜文天悶哼壹聲,便暈厥過去。
  在武崇訓折磨杜文天的時候,安樂公主已經從驚慌中冷靜下來,她匆匆爬起,穿好衣裙,當武崇訓發現杜文天已經暈厥,轉身向她怒視的時候,安樂公主已經極淡定、極優雅地站定,仿佛壹位凜然不可欺犯的仙子。
  武崇訓頰肉抽搐著,壹步壹步向她逼近,目眥欲裂地道:“安樂,妳幹的好事!”
  安樂冷笑,不屑地睨著他,壹邊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衣服,壹邊道:“我做什麽好事了?妳少跟我拿腔作調的,妳以為擺出這副樣子我就會怕妳!妳敢說妳在外邊就沒有拈花惹草過?哼!”
  武崇訓怒吼道:“自從娶妳過門,我就再沒碰過其他女人!”
  安樂挽好頭發,順手拿過榻邊的釵子將頭發簪住,斜睨著他道:“為我守身如玉麽?誰稀罕!妳瞪著我做什麽?妳膽子不小,現在居然敢瞪我!”
  武崇訓怒極,猛地揚起手來,安樂公主挺胸面對著他,傲然揚起她的臉龐,她的臉上依舊帶著壹抹春色桃紅:“怎麽?想打我啊?動手啊!武崇訓,妳要是不敢動手,妳就是烏龜王八蛋!”
  武崇訓氣得渾身哆嗦:“妳……妳……”
  安樂公主臉色壹變,突然揚起手,狠狠壹掌摑在他的臉上,叱罵道:“混賬東西,當初跪在我腳下求我垂憐、求我下嫁時的妳哪去了?妳現在竟敢對我張牙舞爪!”
  安樂公主越說越氣,反手又是壹記耳光重重地抽在他的臉上,抽得武崇訓愕然站在那兒,壹臉無措模樣,那點捉奸時的威風氣概早就不見了。
  安樂公主冷冷地道:“本宮要去沐浴了,妳要是不服氣,只管去寫休書,就說我安樂不守婦道,把我休回李家便是!”
  安樂公主壹甩袍袖,邁步便走,走出幾步,又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道:“把那個姓杜的給我拖出去,妳們兩個,都讓我惡心!”
  佛家有雲,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武則天把李家坑得太狠了,現在李家的姑娘可著勁兒的糟蹋武家的男人,太平公主是這樣、安樂公主更是這樣。
  武崇訓氣勢洶洶跑來捉奸,被捉奸在床的李裹兒兩記耳光便打掉了他的氣焰,若無其事地沐浴去了,武崇訓呆呆地站了半晌,根本沒有勇氣追上去向自己的妻子發難,他慢慢轉過身,彎腰揪起杜文天的頭發,拖著他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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