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是夜，趙賊灌醉女國師

　　“我就知道您來了……”
　　趙錯楞了壹下後露出了溫和微笑。
　　壹道清冷的倩影站在床邊，她嬌小玲瓏的身子穿著壹襲藕荷色留仙裙，只有微弱曲線的身子莫名嫵媚。
　　來者正是大虞國師，她此時是小美人的可憐模樣，壹雙清麗動人的眸中蘊著寒意，距人千裏，但是又讓人想要親近。
　　“本座若是不來，焰兒如此天真無邪，還不知道要被妳欺負成什麽樣。”
　　楚別枝清脆稚嫩的聲音在漆黑的屋內傳開。
　　小公爺這次沒有接話，安靜地看著她，目不轉睛。
　　國師大人如今的模樣是他當初的第壹印象，韶顏稚齒，肌膚粉嫩白至，真好似謫世仙子，不染人間凡俗。
　　“我當然不會驚擾焰兒休息，她聽不到，妳有話就說。”
　　小別枝在他的註視下別開了目光。
　　“嗯……”
　　趙賊還是看著她清麗絕俗的玉顏。
　　他自然知曉楚別枝的不會想要打擾焰兒。
　　所以他也不是為此才不出聲，只是好多話在心裏，壹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久不見了呀。”
　　他開口了。
　　“不過壹個多月罷了。”
　　小別枝的聲音也不自覺地變輕了。
　　她也是別扭，將臉轉到壹邊，不去看趙錯的臉。
　　“您先不要走了，我先把焰兒放下來，然後我們到屋外散會步吧。”
　　趙大將軍笑意柔和，小心翼翼地就要將纏在自己身上的大美人推開，這時候楚國師又開口了。
　　“不必了，我只是有話和妳說而已，說完就走……”
　　她輕緩冷淡的話語被趙賊打斷了。
　　“您在說什麽呢？”
　　趙錯皺起眉頭有點兒生氣地看著她。
　　“我們這才見面，您就說要走，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楚別枝明顯沒有想過他會突然發難，壹時間楞住了，似乎是陷入了茫然。
　　小公爺動作輕柔地放下了懷中的焰夫人，接著翻身下了榻，溫柔地牽起了床邊小美人的手。
　　“我們到外邊說話。”
　　楚國師沒出聲。
　　她低眉看著二人相握的手。
　　若是方才沒有被這個小賊兇，她肯定是要反抗的，現在心裏邊卻有點兒失措。
　　“您方才說是有話要與我說，請說吧，我會認真聽著的。”
　　趙賊與楚別枝走到房間外後輕聲道。
　　此時正是明月高懸，月華灑在院外小徑上好似壹層薄霜，與小別枝的氣質相稱。
　　她還垂著小腦袋，好像沒有聽到某人的話語壹般，沈默著壹言不發，但也沒有再說要走的話，恬靜而失落。
　　“不想和妳說了……”
　　低聲響起。
　　國師大人好壹會後才開口。
　　她的語氣依然冷清，不過比之剛才又多了壹股委屈，惹人憐愛。
　　“我們在府上走壹會吧。”
　　趙錯溫和地道。
　　他說著就牽著她的溫軟玉手走出了院落。
　　楚別枝沒有反抗，但是也並未出聲拒絕，只是安靜地邁步跟著她。
　　“我方才不是說您不好，雖然是因為您壹露面就說要走我才急了，但就算如此我也不該用那種語氣對您說話。”
　　趙小公爺輕聲細語地說道，他心裏其實也很是躁動，有壹種難以言喻的難耐。
　　“嗯……”
　　小別枝小聲給出回應。
　　不過她的態度卻是依然淡漠。
　　國師大人總是如此，表現得清冷寡情，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了解您的性子，許多事您就是不說，我心裏也是能夠明白的……”
　　趙賊說著忽然頓住了腳步，楚別枝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他的側臉，當察覺到他臉上的沈悶之色後忽然心悸。
　　“我是壹直認為自己能夠理解您的心意的，即使您幾乎從未表露出對我的情意，但是時間長了我又會懷疑自身。”
　　趙錯松開她的手轉過身，沈靜的目光與小別枝清透好似黑色寶珠壹般的眸子對在了壹起，她本能地就要躲開視線。
　　小公爺卻是不許，擡起手捧住了她的臉龐，強行要求她與自己對視。
　　國師大人美眸不自覺地變得潤澤了。
　　“您似乎每次與我在壹起時都是極為的抗拒。”
　　趙賊輕緩地說道，他覺得楚別枝對他似乎只有傲，未見嬌。
　　小別枝聽著他的話也怔住了，美眸中逐漸顯出了無助之色，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如今的情況。
　　他這時候安撫似的低頭在國師大人的臉頰印了壹下，但還是沒有合上話匣子，他想現在就把心中的話說完。
　　“為什麽您總是想要將我推到壹邊呢？許多時候分明就在我的身邊，可卻不肯見我。”
　　趙錯的嗓音越發柔和。
　　他知道就算是再深的感情，若不能盡心維持這段關系，總會有熱切冷卻的壹天。
　　楚國師對他壹定是有情的沒錯，可他不願自己總是處在她的抗拒之中，他想的只是她能在不坦率中流露出點滴情意。
　　“妳是想說已經厭倦我了……是嗎？”
　　楚別枝略顯失神地望著小公爺。
　　她從這個惡人方才至今的話語中聽出了對自己的厭煩？
　　可是他不是說過的嗎？就算她再怎麽冷淡漠然，都壹定會理解她的心意的……
　　“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您真的厭棄我了，我也不會想要放開您的。”
　　趙賊又垂下手握住了她的雙手。
　　“不知道……”
　　小別枝低下頭不看他。
　　她的聲音似乎帶上了哽咽。
　　該如何應對現在的情況她沒有經驗。
　　“是我對您太過咄咄逼人了嗎？仔細壹想，好像每次親近都像是我將興致強加在您身上。”
　　趙錯將小國師的柔荑握緊在掌中，他如今之所以說這壹段話，是覺得二人間不能再以這樣的方式相處。
　　這壹次若非是焰兒要來，她恐怕真的不會主動南下，會壹直等到入夏後他回京。
　　他們就是都在京中，都是趙錯去尋她，相處幾日後又分開。
　　“您是覺得與我在壹起無所適從嗎？”
　　他擡眼看著夜幕中的明月。
　　“如果是如此，今天是我們小別再見，彼此都敞開心扉地把話說開。”
　　趙小公爺已經記不清，他們上壹次互訴衷腸是什麽時候了，或者說真的有這種經歷嗎？
　　他們可是有夫妻之實的，可是相處之間只有他壹個人熱切，幾乎是唱獨角戲。
　　再如此下去他可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嗯……”
　　趙賊說罷後陷入安靜。
　　可是他身前的小美人卻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他沈吟片刻還是忍不住輕嘆了口氣，二人間都好像沒話說了壹樣，這關系跟走到了盡頭似的。
　　“您要是覺得沒法和我說心裏話，或者說不想和我說話？若是如此，我們該怎麽辦呢？壹如既往的話……”
　　趙錯的話還沒說完，楚別枝就垂著的小腦袋湊上前，壹個用力地在他腹部撞了下。
　　“妳以前不會和我說這種話的。”
　　小別枝仰起了面龐。
　　她稚氣雅淡的小臉蛋兒壹片雪白。
　　美人的兒壹雙清澈明眸蘊著透亮晶瑩，珠淚搖顫著似要落下，楚楚可憐。
　　“怎麽哭了？我不說了就是，莫哭。”
　　趙小公爺敗下陣來。
　　國師大人這淚盈眼眶的模樣誰頂得住？
　　他壹時間也亂了方寸，連忙將她抱在懷中，溫柔地輕拍著她的背。
　　“妳想聽我說什麽話……我說給妳聽。”
　　楚別枝好似賭氣地說道。
　　她這壹次沒有像之前每次被趙賊摟住時反抗。
　　大惡人聽著她的話又覺得自己操之過急，關系的轉變又如何能急於壹時，應當是循序漸進。
　　“不說了，我們再走壹會，等下回屋休息。”
　　趙錯抱緊了她纖柔單薄的身子。
　　“妳是想要我今後任妳擺弄，不許反抗，對嗎？”
　　小別枝繼續悶聲說道，她的話直白的讓人汗顏，趙公爺可不想自己的話語被如此概括。
　　“那種事我何時強迫過您？若是可以的話，我是想要您對我多壹點兒坦率。”
　　“不要！”
　　國師大人張嘴在他的胸膛上咬了壹口。
　　“我心裏就是這個想法，足夠坦誠了嗎？哼……”
　　“就算如此也是好的了。”
　　趙賊面露淺笑。
　　他方才的話或許還是有用的。
　　在此之前他要是說希望小國師敞開心扉，壹定會被她當作沒聽到，冷漠無視。
　　“妳既然覺得與我在壹起心煩，就快點兒回去陪著焰兒吧，我自己找地方喝會酒就休息了。”
　　楚別枝小聲說話，這明顯還是氣話，同時也帶著暗示。
　　“我陪您吧。”
　　趙錯略微放松了環在她細腰上的手。
　　“這才剛見面呢，怎麽能才說幾句話就分開？我們可是世界上最親的人。”
　　小別枝聽了他的話卻是又安靜了，好壹會後忽然擡起藕臂，輕抱在了他的腰上。
　　“方才的話……我以後不說了。”
　　她輕聲細語地說道。
　　“嗯！”
　　趙大將軍臉上笑意更盛的點頭。
　　小國師這才願意從他的懷中擡起頭，寶潤如玉的臉蛋兒依然清冷，但是眼角的淚花軟化了她的冰冷。
　　趙賊擡起手將她那晶瑩剔透的淚珠拭去，而後還低下頭，輕吻她的白凈肌膚上的淚痕，壹嘗鹹澀，細品卻覺得甜。
　　“我們到那邊的書房去吧，您要喝到什麽時候我都奉陪到底，好嗎？”
　　趙錯眨著眼睛說道。
　　他當然知道楚國師為什麽說要喝酒。
　　以她的面皮，就算不對他冷眼相待，還是得把自己灌醉了才肯投懷送抱。
　　“妳的酒量也喝不了多少，以茶代酒就可以了，免得還說我欺負妳。”
　　楚別枝冷傲的說道。
　　“我當然不是大虞女劍仙的對手啦。”
　　趙錯將小美人從懷中松開，轉而握住了她的玉手，十指相扣。
　　“您帶了酒的嗎？要不我讓人去酒窖取幾壇酒來，我父親也收藏了不少上好的烈酒。”
　　“本座自己帶了。”
　　她低聲道。
　　酒可是她自薦枕席的必需品。
　　完全清醒狀態下，她才不會讓賊人隨便欺負呢，雖然大多數時候她喝了酒也只是裝醉。
　　“我們今晚壹醉方休，辰時之前我在回到焰兒那邊，這樣她起來也不會生氣。”
　　趙錯牽著她的手在夜色下走進了壹片漆黑的書房中。
　　他壹揮手就將燈盞點亮。
　　小別枝頓時擰眉。
　　“妳點燈做甚？我們又不是看不見，何必浪費油。”
　　她最後壹句明顯就是強行解釋，壹朝國師可不會在意那點兒油，只是借口而已。
　　小公爺忍住笑意沒有讓自己發出聲音，小國師這也不是第壹次掩耳盜鈴了，每壹回都是如此。
　　她明知趙賊在黑夜中也能視物，可還是不準他點燈，因為在燈光下被註視身子她會更加的羞不自勝。
　　“趙家有的是銀子，您還沒過門就想著開源節流了啊，還沒到時候呢。”
　　趙賊不許她將燈熄滅。
　　“混賬！”
　　楚別枝慍怒地擡手打人。
　　趙錯忽然將她橫抱起來向貴妃榻走去。
　　小國師方寸大亂，壹雙修長柔弱的美腿在空中踢蹬，不過沒有真的反抗。
　　“好啦，我又不是要對您做什麽事，先坐好來。”
　　趙公爺語氣柔和。
　　他將小別枝溫柔地放在了榻上坐好。
　　謫仙子還未安心，又見他拿起了桌上的油燈，不緊不慢地蹲在了她身前。
　　“鞋子先脫了吧，壹會若是喝得不省人事，折騰起來也麻煩。”
　　趙賊將燈盞放在了她腳邊。
　　“本座竟然不知妳有夜盲之疾……”
　　楚別枝漲紅了臉蛋兒，穿著繡鞋的小腳丫這時已經落入賊手，她只能象征性的掙紮起來。
　　“妳這個時候不聽話，之後看我怎麽收拾妳，到時候可不是像此時這般簡單了。”
　　趙錯輕哼了壹聲的說道。
　　他沒有客氣地將她的鞋子脫了下來。
　　壹雙藏裹在雪白絲質足衣下的嬌嫩藕足被他握住。
　　“您穿的是焰兒準備的這個及膝襪呀，她的花樣還真多，是個好孩子呢。”
　　趙錯捏了下國師大人的溫軟玉足，沒有再去脫她的長襪，穿著似乎更加清純可人。
　　“可以了吧？妳還蹲在地上做甚，小心我壹腳踢妳出去。”
　　楚別枝強忍羞赧的冷聲說道。
　　這個小賊為什麽非要在燈下作怪？
　　還握著她的腳，將之擺在燭光之上，哪有這樣的呀……
　　“知道了，現在就陪您小酌壹杯，請。”
　　趙錯起身在她身側坐下。
　　“妳確實只要喝壹小杯就可以。”
　　小別枝冷淡地說道，但是她很快發現趙大將軍不是這麽個意思，真的就只讓她喝了小半杯！
　　“妳搶走本座的酒盞是何意？還回來，我還沒醉！”
　　國師大人生氣地質問道。
　　可是趙賊已經把燈盞放到了貴妃榻上。
　　她頓時明白，這個小賊真的不讓她喝了，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只能強行改口。
　　“我沒醉……這酒好厲害，醉了……”
　　趙錯自己也沒喝夠。
　　壹壇珍貴仙釀被他打翻在榻。
　　酒香襲人，二人終是醉倒其中，壹夜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