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周可兒阿姨的野望

　　對於自己被征召為女小醜的助手這件事，哈莉滿腹幽怨。
　　如果有得選，她當然更願意成為K先生的助理，但可能是她這幾天太熱情的緣故讓小甜心梅森非常害怕。
　　羞澀的K先生婉轉的表示這次開拓時間緊任務重，K小隊的每個人都要承擔起自己的職責。
　　因而哈莉也得參與到接下來在哥譚會發生的沖突中，沒有那麽多時間留給她和梅森進壹步發展私人感情。
　　不過作為哈莉的“私人醫生”，梅森明確拒絕了瑪莎夫人要將哈莉帶在身邊的要求。
　　雖然眼前這個瑪莎阿姨不如周可兒瘋的那麽徹底，但讓哈莉並不穩定的精神狀態跟隨在瑪莎夫人身旁依然是壹件風險很大的事。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瑪莎阿姨在過去十幾年裏被狠心的老太爺送進阿卡姆最少七次，她的神經病癥狀是可以寫病歷開假條的生物學上的真病癥。
　　絕非簡單的心理問題就可以概括。
　　他的這個果斷的決定讓哈莉·奎茵再次眼淚汪汪的同時心花怒放。
　　看！
　　K先生果然還是關心自己的，他害怕自己被瑪莎夫人傷害到，他希望保護自己！
　　K先生最好了。
　　這個想法讓哈莉看向梅森的眼神更火熱了，那種肉眼可見的熱情讓梅森感覺自己正在感情方面壹步壹步的走入壹個不可挽回的危險境地中。
　　他倒也不是討厭哈莉。
　　只是最近壹系列事情的走向讓他沒辦法再分出精力來談個戀愛什麽的，畢竟他是個挺傳統的男人。
　　而這支從燃燒的阿卡姆駛出的龐大車隊在三架直升機的護送下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並不是哥譚城中，而是在城郊壹片早已廢棄的私人領地裏。
　　沒錯。
　　就是這個世界的韋恩莊園。
　　在三十年前因為布魯斯·韋恩的死去導致家庭離散之後，托馬斯老太爺就出售了家族的所有產業，只保留了這塊祖傳的領地作為某種紀念。
　　他早已不住在這裏而是以自己的賭場為主要活動區域，在遇到事情時會在這裏使用地下的蝙蝠洞。
　　常年無人打理導致原本豪華的韋恩莊園現在已經雜草叢生，如同廢棄之地的鬼蜮壹般。
　　不過這地方的建築質量非常好。
　　給壹群剛被釋放的瘋子罪犯們作為“臨時窩點”挺合適，同樣，把這片地形復雜的區域作為和世界上最危險的殺手組織進行對抗的最前線也非常不錯。
　　企鵝人管家被差遣著從城裏運送壹些食物過來安撫阿卡姆的“大軍”，至於武器，這座莊園裏是不缺的。
　　但現在還不能把阿卡姆的犯人立刻武裝起來。
　　“啪”
　　在廢棄的韋恩莊園的壹處餐廳中，老太爺拿來了壹張軍事級的哥譚地圖放在大理石的餐桌上，又把房間的燈弄的明亮起來。
　　他看著周圍的壹圈人，除了梅森、達米安和哈莉之外，還有瑪莎夫人和她的副手，就是那個壹直在拋動硬幣，總是用長發遮住半邊臉的女人。
　　這是這個世界的“雙面人”。
　　她叫吉爾達，是哥譚市最正直的檢察官哈維·登特的妻子，阿卡姆瘋人院中最危險的病人之壹。
　　說起來，她和瑪莎夫人的合作是迄今為止唯壹壹件讓梅森無法理解的事。
　　因為就在剛才，小醜老阿姨以講故事的方式繪聲繪色的向他描述了自己是怎麽用哈維·登特的兒女當誘餌殺死了戈登警長的故事。
　　應該說，哈維·登特在這個世界的死亡完全是瑪莎·韋恩壹手策劃的，原本生活美滿的吉爾達也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成為了“雙面人”。
　　這兩個老阿姨應該是勢不兩立的仇人才對。
　　但現在她們兩的合作反而顯得親密無間，實在是讓人疑惑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們暫時遺忘了彼此之間的血海深仇？
　　“以韋恩莊園為圓心的整個私人區域要作為接下來的沖突主場，過去數年中我對這裏做了些改造，現在有了阿卡姆的罪犯們當先鋒，應該能夠拖住奧利弗和他麾下的冷血殺手們。”
　　老太爺的手指在地圖幾個位置上點了點。
　　他擡頭看向瑪莎夫人，又看了壹眼梅森，說：
　　“我過去和奧利弗有過合作，我知道他是個為了完成任務可以不擇手段的人，所以這壹戰沒有和解的可能。
　　我們必須殺死他，最少重傷他才能結束這場沖突。
　　但現在我擔憂的並不只是黑箭和他的阿薩辛們，我擔心官方也會參與進來，尤其是不甘寂寞的阿曼達·沃勒和她的自殺小隊。
　　據我所知，在數天前第壹批外來者進入這個世界時，阿曼達就試圖和他們接觸，毫無疑問，梅森，妳和達米安也已成為了她的目標。”
　　“我對此真的毫不驚訝。”
　　梅森輕聲說：
　　“有些人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如此的討人厭。”
　　“我要敲碎那個死肥婆的腦袋！她可千萬別給我這個機會。”
　　他身旁的哈莉還記著前不久她和K先生在落難的時候被天眼會試圖摘桃子的窘境，再加上之前親眼見過自殺小隊的殘酷試驗讓她對阿曼達·沃勒同樣沒什麽好感。
　　“都有誰可能會出現？”
　　達米安左右看了看，盯著老太爺，問到：
　　“最少的有幾個名字好讓我做準備吧？”
　　“不好說。”
　　托馬斯面無表情的盯著地圖，列出壹長串名字說：
　　“官方超自然事務研究組織的壹些作戰人員，比如施萊德·威爾遜與他的超人類士兵都受阿曼達·沃勒的指揮。
　　除此之外據我所知，總統直屬的安全顧問維克多·斯通也在關註和外來者有關的事物。
　　從我目前服務的勢力而言，除了黑箭和他的殺手之外，還有壹些遊離在民間的超級殺手或許也有參與。
　　但他們大都在歐洲活動，這次不必擔心。”
　　“都是‘熟人’。”
　　梅森揉了揉額頭，說：
　　“交給我吧，我手裏有能制衡他們的手段。不過，托馬斯，我希望妳能幫我壹個忙，壹個私人性質的忙。”
　　“說。”
　　老太爺冷聲應了句，梅森也沒有顧忌旁人，說：
　　“我希望妳幫我找到官方的秘密外星人實驗室，就是我們之前在車裏說的那件事，我肯定它就在東海岸某地，具體的位置我不是很清楚。”
　　“我盡量。”
　　這個要求讓托馬斯·韋恩皺起眉頭，但他並沒有拒絕。
　　壹直沒說話的瑪莎阿姨把玩著壹把監獄風格的匕首，隨手壹揮，那玩意砰的壹聲紮在桌子上，正中地圖中心。
　　她用滲人的語調說：
　　“我沒什麽好補充的，但現在很晚了，我的小寶貝，妳該上床睡覺了，現在，和奶奶去洗漱，好嗎？”
　　她溫柔的看向酷似兒時布魯斯的達米安，讓大米在原地顫抖了壹下求助似的看向梅森，後者假裝沒看到這熊孩子求救的目光。
　　“呃，我自己來吧，不勞煩妳了，瑪莎。”
　　達米安狠狠抱怨梅森不是個東西，又在他“奶奶”的註視下輕車熟路的去了浴室中。
　　“啊，天這麽晚了，我也好累啊，我也該好好休息壹下。”
　　或許是小醜阿姨的話給了哈莉靈感。
　　站在梅森身旁的她裝模作樣的伸了個懶腰，壹邊打著哈欠，壹邊以很自然的方式順勢拉起梅森的手打算帶著他去另壹邊的浴室。
　　這下梅森也遭遇了剛才達米安的窘境。
　　但舉目四望，似乎也沒有壹個人能幫助他了。
　　真是自作孽。
　　“咳咳，妳先去，我要和瑪莎夫人談壹些事情。”
　　梅森咳嗽了壹聲，對壹臉不滿的哈莉叮囑了壹句，狡猾的隊長先生利用哈莉對女小醜的恐懼成功“脫身”。
　　目送著帶著兩條兇狠如鬣狗壹樣但更巨大的亞馬遜戰爭惡犬離開餐廳，梅森長出了壹口氣。
　　又聽到哈莉元氣滿滿又喋喋不休的說要給自己的寵物找幾塊骨頭，他便知道剛才什麽休息的話都是騙人的。
　　這哈莉真的是越來越大膽，也越來越不掩飾她對梅森的企圖了。
　　“所以，梅森，妳想和我談什麽？”
　　女小醜的聲音在梅森身後響起。
　　她讓自己的助手雙面人去看看阿卡姆的罪犯們有沒有胡鬧，而在吉爾達拋著硬幣離開之後，梅森帶著好奇輕聲問到：
　　“關於雙面女……妳是怎麽說服她忘記仇恨幫妳的？”
　　“簡單。”
　　瑪莎阿姨拿起壹個蘋果壹邊如家庭主婦壹樣削皮切塊，給自己的小孫子準備宵夜，壹邊頭也不擡的說：
　　“吉爾達恨我奪走了她的丈夫，但她更愛她的壹對兒女。
　　妳告訴我這個世界還有七天毀滅，我把原話告訴了她，就如我可以為了小布魯斯拒絕瘋癲再和已對我絕望的托馬斯合作壹樣。
　　吉爾達也可以為了她的兒女選擇遺忘那些不重要的事。
　　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可愛的孩子永遠是父母們的弱點……
　　梅森，我可以幫妳從托馬斯那裏套出話，我和他壹起生活了十幾年，又當了十年的敵人，沒有誰比我更了解托馬斯那充滿憤怒與自責的心智。
　　我可以說服他告訴妳關於他背後組織的壹切秘密。
　　但我要和妳談壹個條件！”
　　女小醜很快準備了壹份簡單但溫馨又營養豐富的水果沙拉，她最後給沙拉倒入酸奶，也不在意梅森的回答。
　　她說：
　　“我要妳帶著我離開這裏，但這不是合作的結束，我要親眼看到成為了蝙蝠俠的布魯斯……然後我要妳幫我！
　　我要讓我的布魯斯從那個可怕的命運裏永久解脫，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為什麽呢？”
　　梅森挑了挑眉頭，反問到：
　　“妳或許不理解老爺的生活，但我作為‘榮譽羅賓’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妳，扮演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的生活重心，也是他除了和貓女談情說愛之外唯壹的消遣。
　　妳這個要求幾乎是要斷送掉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這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我是小醜……”
　　瑪莎夫人端起盤子，看了壹眼梅森，她幽聲說：
　　“沒人比我更懂成為蝙蝠俠意味著什麽，托馬斯的壹輩子已經毀了，我不希望我的兒子步上他的後塵。
　　我寧願他成為壹個沒什麽誌氣的廢物，那也比他在這條不歸路上繼續走下去更好。”
　　“我無法理解。”
　　梅森搖頭說：
　　“不管妳在計劃什麽，我也不打算參與其中，但我可以把妳送去哥譚並且為妳保密身份，我能保證這壹點。
　　不過想要阻止布魯斯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獻身，夫人，您可能需要多帶壹些合用的人過去。
　　我的意思是壹些足夠厲害又足夠聽話的人。”
　　“這就夠了。另外妳的建議很有啟發性，我本打算把那些阿卡姆的廢物都葬送在這裏，但現在看來，我或許可以再給他們壹個機會？”
　　瑪莎夫人露出壹個邪氣四溢的笑容。
　　她優雅的俯身告別，如跳舞壹樣舒展著身體端著宵夜去尋找達米安好親自哄自己的小寶貝入睡。
　　那輕盈的舞姿看的梅森壹陣脊背發寒。
　　想壹想吧。
　　妳正要睡覺，突然進來了壹個周可兒還壹臉溫柔的說要給妳講睡前故事給妳唱搖籃曲……這是什麽見鬼的地獄童話？
　　“我也要和妳做個交易，梅森。”
　　老太爺如幽靈壹樣出現在梅森身後的陰影中，這個舉手投足間頗有壹副陰森氣勢的復仇老騎士低聲說：
　　“別把瑪莎帶去妳那個世界！她會對布魯斯做出可怕的事。她把壹切的愛都給了布魯斯而妳在她絕望時給了她壹點希望……
　　這足以讓她變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
　　“但如果沒有瑪莎夫人，托馬斯，妳也會對布魯斯做出同樣的事。”
　　梅森回頭看著陰影中站的筆直的老太爺。
　　他捏起壹塊瑪莎夫人專門留給他的壹瓣蘋果放入嘴中，絲毫不在意這玩意是否有毒，壹邊咀嚼壹邊說：
　　“妳和她壹樣，把壹切的愛都給了妳們失去的兒子，我不只給了瑪莎希望，我也給了妳同樣的希望。
　　如果妳擔心瑪莎會對布魯斯做可怕的事，那麽或許妳就應該跟著她壹起過去。
　　而不是下定決心要陪著這個妳眼中毫無意義的世界壹起死……不是因為妳多愛它，妳只是恐懼於布魯斯看到這樣的妳時，他眼中會浮現的失望。
　　老太爺，妳看，我不是第壹天出來混的。
　　這也不是我經歷的第壹個異世界，妳們這些人腦子裏在想什麽我根本不用猜。”
　　他擦了擦嘴角的汁水，打著哈欠離開餐廳同時對陰影的托馬斯·韋恩說：
　　“不許隨便去死！聽到沒？我找到壹個復仇騎士可不容易，否則瑪莎夫人在那邊發瘋可就沒人能治得了她了。
　　多為布魯斯想壹想，多為妳的兒子想壹想，我還期待看到韋恩家族三世同堂的名場面呢。
　　呼，阿爾弗雷德壹定會發自內心的感謝我的。”
　　幾分鐘後，梅森回到了專門為他準備的小房間裏，他脫掉外衣正準備開始今夜的忙碌，結果冷不防房門開啟。
　　穿著星星睡衣的達米安逃難壹樣竄進來，滿臉哀求的對梅森說：
　　“幫我壹把！求妳了。”
　　“哈？”
　　梅森看到他這衰樣頓時明白過來，撇嘴說：
　　“怎麽？瑪莎奶奶要陪著小孫子壹起入睡嗎？這多麽溫馨啊，妳這熊孩子怎麽不識擡舉？就妳現在這待遇，妳老爹在妳這個年紀做夢都想要妳知道嗎？”
　　“妳就少說幾句吧，讓小醜當妳奶奶妳試試！”
　　達米安愁眉苦臉的說：
　　“這事可太刺激了。雖然瑪莎壹臉溫柔的要給我講睡前故事，但我生怕她下壹秒就從故事書裏摸出壹瓶毒氣來灌進我嘴裏。
　　妳幫我壹把！
　　我以後壹定聽話，我保證！”
　　“這可是妳說的。”
　　梅森壹腳踹開腳邊的手提箱，對達米安打了個手勢。
　　小瘋子立刻雙眼放光的跳了進去藏了起來，幾秒之後，穿著睡衣的瑪莎老阿姨就左手壹杯牛奶，右手壹把上了膛的手槍踹開了門。
　　她帶著可以嚇哭小朋友的笑容在梅森的房間掃了壹圈，確認自己的小寶貝沒藏在這裏之後連句晚安都懶得和梅森多說。
　　砰的壹聲關上門去趕緊找自己不乖的小布魯斯去了。
　　整個阿卡姆的瘋子都被集中在莊園裏，她作為可憐無助的女小醜怎麽忍心讓自己的小寶貝在外面亂轉呢？
　　萬壹被哪個不開眼的瘋子傷害到了可怎麽辦？
　　“走了，出來吧。”
　　梅森嘆了口氣，讓達米安從箱子爬了出來。
　　他正要和達米安多說幾句，結果房門又壹次被推開，穿著壹身很“簡單”睡衣的哈莉躡手躡腳的抱著枕頭赤著腳，還拿著壹瓶很可疑的藥物呲牙咧嘴的想要溜進來。
　　結果壹擡頭，就看到梅森和達米安兩雙眼睛幽幽的看著她。
　　“咳咳，我今晚要教達米安關於煉金藥水在戰鬥中的十八種使用方法。”
　　梅森咳嗽了壹聲，指著身旁的達米安說：
　　“抱歉，哈莉，但妳應該去休息了，另外多穿點衣服，小心著涼。”
　　“妳這臭小子敢壞我好事！妳給我等著！”
　　哈莉·奎茵用能殺人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壹眼無辜的達米安，精準傳達出了她想要說的信息，但看到K先生已經忙碌起來的樣子，哈莉無奈的嘆了口氣，又關好了門退了出去。
　　今晚的夜襲又失敗了……
　　但沒關系！
　　只要自己堅持下去，總有壹天可以勝利。
　　哈莉如此鼓舞著自己，抱著枕頭又很快打起精神雄赳赳的回去了自己的臨時房間。
　　而在梅森這裏，兩個年輕人妳看我我看妳，最後都露出了無奈又互相理解的表情，兩只手最終握在了壹起，於無言之中達成了男性同胞在這難熬的幾天裏互相幫助的無聲承諾。
　　唉……
　　做人難。
　　做男人難。
　　做蝙蝠家族的男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