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媒體戰

　　“我說，我什麽都說！”被帶進來的家夥氣急敗壞的叫著。
　　“這家夥叫做戴德明。”金隊長拿出壹張身份證來交給羅公遠，“是長明人。”
　　羅公遠壹看，這戴德明雖然表面沒傷痕，可是弓腰縮肚，走路姿勢怪異，壹看就是被狠狠地打過了，不過這和他也沒關系，不是他打的就行，就問：“妳是來討薪的？”壹想覺得不對，這樣問太得罪黃文斌，“妳是神弓集團的員工嗎？”
　　“不是，我是跟著基哥混的。”戴德明說，“從來沒在神弓集團做過。”
　　“那妳跑來這兒做什麽！”羅公遠沒好氣的說。
　　“基哥叫我來，我就來了。”戴德明說，“這壹陣子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上頭亂糟糟的，基哥什麽生意也不敢做，我窮了好幾個星期，沒錢買粉都快要瘋了。今天基哥忽然叫我來打橫幅，說有五百塊錢拿，我就來了。他還說如果打架，還有額外的錢拿，死了的話有十萬塊錢安家費。”
　　“妳他媽的這麽賤，十萬塊錢安家費妳也上，隨便找個豪車撞死了也有六七十萬啊。”羅公遠罵了壹句，“妳那個什麽基哥叫什麽名字？”
　　“好像是叫做萬正基。”戴德明說。
　　“好像？妳跟著人家混來個好像？”羅公遠問。
　　“我們都基哥基哥的叫，很少用大名，應該是這三個字沒錯。”戴德明賠笑著說，“萬是打麻將壹萬兩萬那個萬，正是正常那個正，基是基礎的基。前幾個月我替基哥開過房間，見過他的身份證，不過身份證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羅公遠哼了壹聲，他對省城的黑社會也算是很了解，卻沒聽說過這個什麽基哥，“妳們是在哪裏混的？跟的是哪壹個大哥？”
　　“我們原來是在城南大道那邊的菜市場受保護費的。”戴德明說，“後來得罪了道上的大哥，帶著我們壹起跑路到長明，改行賣丸子，再後來又搭上壹個大哥的線，回來省城幹活，主要做催債的活。”
　　這麽壹說，羅公遠也想起來了，城南那邊的確有個收保護費的混混叫基哥，做得不大，而且好幾年沒出現了，所以剛才沒想起來，不由就有幾分相信黃文斌的話了，“妳們回來到底是跟著哪壹個大哥？”
　　“我不太清楚，基哥也不帶我們去見人，只聽他說是跟著羊高。”戴德明說。
　　“羊高？”羅公遠問。
　　“是做高利貸生意的大哥。”戴德明說，“做高利貸嘛，大家都知道，經常有人欠錢不還。基哥就帶著我們去收錢，能收多少收多少。我們以前不是做這個的，沒經驗，搞砸過幾次，沒賺到什麽錢，還得去收保護費幫補。這壹陣子總算是摸到了門道，開始賺錢了，羊高又忽然去自首了，嚇得基哥躲了起來，什麽都不敢做。”
　　羅公遠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就這樣報上去，又問：“妳們基哥也來了嗎？”
　　“來了，也被抓起來了。”戴德明說。
　　“黃老板，妳看這……”羅公遠賠笑著問。
　　“金隊長，把那個基哥帶過來。”黃文斌說。
　　金隊長出去壹會兒，提了壹個胖子回來。那個胖子捂著肚子壹個勁打哆嗦，可見也沒少挨打，“黃老板，真是對不起，我不想的，是羊高逼我來的，我都說不行了，可是羊高說要是我不去，他自首的時候就把我也供出來，讓我去坐牢。”
　　“他早就已經自首了！”羅公遠以前沒見過萬正基，這時候也分辨不出來是真是假。
　　“他是自首之前安排的。”萬正基說，“羊高找了我們這些給他催債收數的壹起開會，和我們說黃文斌太可惡了，要不是黃文斌，他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可是黃老板家大業大的，他沒辦法報復，只好讓我們給黃老板搗鬼，說我們做了，他出來以後還會給我們好處，要是不做，他就把我們也給供出來，讓我們去坐大牢。可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後來有個師爺張，真名叫什麽我不知道，大家都只管他叫師爺張，想出了壹個辦法。”
　　“就是來神弓大廈鬧事？”羅公遠問。
　　“是啊，師爺張說了，神弓集團好幾十萬人，肯定有不少勞資問題，找幾個神弓集團被開除的員工做幌子，來神弓大廈堵門，再出錢找幾個記者來拍照上電視，也算是完成了羊高的任務，還可以順便勒索黃老板壹筆錢。黃老板不知道來龍去脈，也不會對我們怎麽樣。我們壹聽不但不用坐牢還可以拿錢，就壹人拉幾個小弟過來了。”萬正基說。
　　“真是這麽回事？”羅公遠問。
　　“真的，全都是真的！”萬正基說。其實當然不是這麽回事，他們是劉自強叫來的，不過劉自強很小心，自己沒有出面，叫了個手下偷偷辦的事。他那個手下當然也不敢找太出名的，四處搜羅了壹些不怎麽樣的混混，來給黃文斌搗亂。萬正基也是其中壹員，本來以為是個很輕松的差事，誰知道被人黑布壹蒙拖進黑屋子裏面狠狠地打了壹頓，當然讓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反正和羅公遠沒關系，他只要盡快交差就行了，“那……黃老板，我把這些人都帶回所裏去？”羅公遠問。
　　“妳們壹下子抓這麽多人能行嗎？”黃文斌問，“不如先把領頭幾個帶回去，其他人先放在我這兒，免得妳們工作量太大。”
　　把人放在妳們這兒算什麽意思，神弓集團的保安又沒有執法權，這算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了都，“這不太好吧？”羅公遠說。
　　“那妳們全抓回去？”黃文斌問。
　　全抓回去當然也不好，不過總比落下壹大堆人在黃文斌手裏合法合規，“也就是幾十個人，應該沒什麽關系，我們加加班唄。我來了三輛車，先把領頭的帶回去，等壹會兒我帶大車來全抓回去。”
　　“那就盡快吧，不要耽誤時間了。”黃文斌說。等羅公遠走了，黃文斌又問金隊長：“那幫家夥不會有問題吧？”
　　“我已經威脅過他們了，要是他們敢胡說八道，我就找人幹死他們。”金隊長說，“這些都是沒什麽實力的混混，應該不敢不聽。我把他們的姓名地址還有家人都記下來了。不過時間有限，我們做的竄供肯定有破產，要是警察那邊仔細查問，不難發現真相。”
　　“那也得好幾天才能確定，這個時間足夠了。”黃文斌說。就算發現了真相，其實是劉自強派的人，而不是羊高，對黃文斌壹點壞處都沒有，“趕緊依計劃行事，記者怎麽還沒來啊？”
　　“來了來了！”劉香蝶走進來說，“記者到了。”
　　“快帶他們去采訪！”黃文斌說。
　　太陽西沈，照得海岸壹片金黃，不過楊木無心欣賞，他把窗簾蓋得嚴嚴實實，在大廳裏面接待壹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小趙，這事妳給我壹個準信，到底能上什麽報紙，上多少報紙，上報紙的什麽版面，能有多大的篇幅。”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那小趙說，“能上什麽報紙，還真說不準。”
　　“報紙的事情妳最熟了，怎麽說不準？”楊木問，“不要擔心錢，多少錢都沒問題。”
　　“這不是錢的問題，黃文斌他畢竟有個名聲在，要顧及影響。”小趙說，“今年外貿形勢不好，外貿企業到處都是討薪的，上了報紙也沒法子吸引眼球。再說了，神弓集團是沿海省外貿的龍頭企業，要是這麽小的事大張旗鼓得上報紙，會引起和地方政府的矛盾，報紙總要顧忌著。”
　　“平時妳們怎麽不顧忌，今天就顧忌了？”楊木哼了壹聲，“嫌給的錢不夠多是吧？”
　　“不是，有楊老板的面子在，錢算什麽啊。實在是這事沒什麽意思。”小趙連忙說，“要是有人跳樓討薪什麽的，倒是可以報壹下。光是堵門拉橫幅，怎麽抄也抄不大。有壹些二三流的報紙，能在社會版上個豆腐幹已經很不錯了。”
　　“妳沒看見那些保安出來掃蕩的樣子嗎，幾百人壹起跑出來打人，也算是大新聞了吧？”楊木問，“以前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我們沒準備，拍到的視頻很不清晰，沒法子上新聞啊。”小趙說。
　　“不清晰？準備了七八臺專業攝像機專業攝像員，妳跟我說拍到的視頻很不清晰沒法子上新聞？小趙啊，妳辦事也太不地道了，賺錢大家都要賺，我又沒說不給妳賺，不多說了，壹千萬。”楊木說，“能上全國性報紙嗎。”
　　“真不是錢的事。”小趙這才點頭，“壹千萬的話，我給您爭取爭取，應該可以上。”
　　“電視新聞呢？”楊木問。
　　“這個……應該也可以。”這時候小趙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看，對楊木說了壹聲對不起，這才把電話接了，“餵？什麽！有這種事？”他擡起頭，對楊木說，“快開電視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