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見真章

　　黃文斌之所以想做上市，是為了想要獲取名望。而他之所以想要獲取名望，是為了在將來保住自己的財產。他給自己找的保鏢是海家，如果海家反而想要謀奪他得財產，那麽這壹切還有什麽意義呢？黃文斌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但是為了徹底弄明白，就要把小麥手機上市做到底。
　　如果海家真的是想要錢，那他們在上市之後就會聯合壹致，海關楊買到的股票是肯定不夠的，但要是加上海清泉手裏的10%，那就完全不同了，這是可以在股東大會上面要求重選董事會的票數。到時候只要看海清泉有沒有和海關楊聯合，就知道海家究竟是怎麽想的了。要是他們的投票權聯合了，不論海清泉說什麽，黃文斌都不會再相信。反正他手裏錢多，不論投靠誰，人家都肯定會歡迎，頂多也就是胃口大胃口小的區別而已。
　　“要上市也不壹定要用小麥手機。”不過黃文斌還是抵禦不住做香港上市公司主席的誘惑，他手裏生意很多，隨便拿個出來都可以上市，比如說西施包子店，全國連鎖，營業額和利潤都很高，其中冷凍包子和蘋果汁都占據了很高的市場份額，礦泉水算是二線品牌，但美譽度不錯。整體來說前途無量，很適合用來上市。
　　“小麥手機話題性強啊，不去香港太可惜了。”鳳飛說。
　　“也沒什麽可惜的，手機這種東西，開壹個新牌子很容易。”黃文斌說。
　　“也就是妳敢說這話。”鳳飛說，“妳堅持上市的話也可以，不過要早做準備。”
　　“已經準備好了。”黃文斌胸有成竹的說。
　　小麥手機最值錢的是什麽。首先壹切的基礎，就是黃文斌的遠見卓識，他知道受歡迎的手機是什麽樣的，要用什麽CPU，多少內存，攝像機要有多少像素，美顏功能要怎麽設計，需要些什麽樣的軟件，要怎麽操作。有了整體設計藍圖，還需要找專家按照藍圖把手機設計出來。設計出來以後，就要找零件供應廠簽訂供銷協議買零件，然後找代工廠簽代工合同，把手機造出來。當然光造出手機來還不夠，還需要宣傳，還需要遍布全國各地的營銷網絡，這樣才能把手機賣出去。
　　而這壹切，上市的小麥公司統統沒有，全都掌握在黃文斌手裏。遠見卓識當然誰都拿不走，專家們也全部都是神弓集團的員工，派遣到小麥公司幹活而已。還有供銷協議、代工合同、廣告宣傳乃至營銷網絡，那都是神弓集團簽的，然後小麥公司又和神弓集團簽，要是神弓集團在這兩個合同裏面弄鬼，完全可以讓小麥手機壹臺手機都生產不出來。就算到法院起訴，頂多也就是賠點錢，反正黃文斌現在就是錢多，賠就賠好了。
　　上市的小麥手機看起來很強，實際上只是壹個空殼罷了。連小麥手機這個品牌都是神弓集團授權給小麥手機公司使用的，過兩年就能拿回來。還有小麥手機那壹大筆現金，已經委托給神弓集團代為投資了。投資當然會有風險，隨時都可能賠光。賠光還是小事，黃文斌找人好好設計壹下，隨時都能讓小麥手機倒欠神弓集團幾百億，就好像金融危機中無數國企壹樣。
　　如果海家圖謀不軌，不論動手的事海關楊還是海清泉，甚至海老爺子都好，他們最後只能落得壹場空。然後黃文斌就會用盡所有的手段向他們報復，不死不休。他倒是很想知道，海老爺子退休之後，光靠海家剩下的那壹些蝦兵蟹將，能不能擋住幾千億資金的猛烈攻擊。
　　“妳有準備我就放心了。”鳳飛也不問詳情，“我們是永遠站在妳這壹邊的。”
　　“我們馬家起於微末之中，借了海家好大的力氣。”馬宇正色說，“不過這些年來，我給他們辦的事也不少，這點人情已經還清了。現在他們明知道淑珍和妳的關系，卻還做出這樣的事，我和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海關楊更不用說，我和他有妳沒我。海老爺子對我有大恩，如果這件事情是海老爺子默許的，我只能說老爺子糊塗了。要是海清泉也參加了，從頭到尾都是陷阱，那我和他們恩斷義絕！”
　　“要不是為了給海家辦事，妳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鳳飛說，“攤上這種倒黴職位。”
　　“那不能這麽說，當時我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馬宇說。
　　所以就是要拋棄海家這艘大船了嗎，其實這也很好理解。馬家本來就不是海家的核心成員，馬宇這種級別，再加上鳳飛的財勢，已經可以自成壹派了。海老爺子還在位，那也就罷了，海老爺子退休了，要是海清泉掌權，和馬宇親善，要借重馬宇的地位和鳳飛的財勢，集結海家的力量，讓馬宇有更進壹步的希望，那當然最好。可現在如意算盤打不響，海清泉在海家沒什麽人擁護，得勢的是海關楊，他和馬家不對付，馬宇鳳飛自然不會繼續呆在海家得體系裏。
　　說壹千道壹萬，海老爺子要退休了。
　　在海老爺子的宅子裏，海清泉面色陰沈，身後跟著好幾個壯漢，壓著壹個面色驚慌的家夥。這家夥穿著病號服，嘴裏敷著藥，被人扭著手，嗯嗯的叫疼，聲音含混不清，好像沒有了壹截舌頭壹樣，其實也真是沒了壹截舌頭，這人就是被海關楊下令割了舌頭的親信，雖然已經接了回去，但畢竟不能完全恢復。
　　“爸，妳看這是誰！”海清泉說。
　　“這不是阿偉嗎。”海老爺子也認識，“妳舌頭怎麽樣了？”
　　阿偉恩恩聲音更大了，卻還是說不清楚。
　　“接的舌頭還沒好，說不出話。”海清泉說，“不過沒有被人烤了吃，這是確定的。”
　　“那不是廢話嗎，海關楊只不過是演壹場戲給我老頭子看，還真能吃人啊。”海老爺子哈哈大笑。
　　“爸妳也知道他是演戲啊！”海清泉又急又怒，“他對您並不是嘴裏說得那麽忠心不二！”
　　“我當然知道。”海老爺子說。
　　“那您還讓他胡作非為！他籌集了好幾千億資金啊！還串通了國星證券的郭曉紅，要在小麥手機上市的時候弄鬼！”海清泉臉色黑得嚇人，“不止郭曉紅，還有各大機構的高層，他都威逼利誘，壹定讓人家把小麥手機的股票交出來，讓他砸盤。行事肆無忌憚，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人家本來可以借著小麥手機上市大賺壹筆，現在卻被他逼著交出股票來砸盤，能心甘情願嗎？沒有機會也就罷了，有機會肯定是眾人推墻倒。”
　　“妳啊……有時候也太看得起我們海家了。”海老爺子無奈的說。
　　“什麽？”海清泉壹楞，沒想到海老爺子是這個回應。
　　“算了，現在和妳說，妳也不明白。”海老爺子說。
　　“這壹次他不成功，我們海家累積的信譽就全完了！”海清泉繼續說，“這幾千億的窟窿怎麽補？完全沒法子交代！就算成了那也沒用，賺了壹點小錢，卻把黃文斌給徹底得罪了。原來黃文斌是我們海家的助力，被海關楊這麽壹弄，就要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黃文斌那是什麽人，短短幾年就能用完全合法的手段賺幾千億！我們海家能得罪得起嗎？人家都說莫欺少年窮，這黃文斌可壹點都不窮呢，我們海家倒是後患無窮。”
　　用幾年時間賺幾千億的事情雖然罕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海清泉就認識壹個，這人向銀行貸款幾千萬，買下了壹個被國有礦產公司鑒定為沒有開采價值的礦場。然後這人聘請了專家重新勘探了壹遍，發現開采價值大大的有，於是國有礦產公司花幾十億把這個礦場買了回去。
　　這事連續發生了好幾次，國有礦產公司周轉不靈嚴重虧損，無奈只好私有化，於是這人就用從國有礦產公司賺來的幾百億把這個國有礦產公司買了下來，當年就扭虧為盈，賺了好幾十億，然後籌劃上市，賺的錢也不比黃文斌少。可是這裏面有多少貓膩，那是不查不知道，壹查嚇壹跳。黃文斌卻不是這樣，完完全全依靠眼光和能力賺的錢，這可是絕無僅有的。
　　“這不是還有妳嗎。”海老爺子說，“妳是站在他那邊的啊。”
　　“我們海家這種做派，黃文斌怎麽還會相信我。本來說得好好的，海關楊打賭輸了要在市場上買小麥手機22%的股權，借機把小麥手機的股價炒高，讓人家得益。結果現在壹動手，完全不是這麽壹回事，先是打壓人家的股價，然後用您的名聲來籌集幾千億資金，壹副全面收購的架勢。”海清泉說，“說不定人家還會以為我拿了這10%的股票，是要和海關楊壹起搶小麥手機的控股權呢！”
　　“那也很好辦啊，妳把那10%的股權還給黃文斌不就好了。”海老爺子說。
　　海清泉又是壹楞，徹底糊塗了，“爸您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海老爺子神秘的笑了笑，“很快妳就會明白了。”
　　“我不明白！”海清泉說，“您這麽放任海關楊，對我們海家有害無益！”
　　“福兮禍所用，禍兮福所倚，有益有害，沒到最後，這又有誰說得清楚呢。”海老爺子說，“妳就專心看著會發生什麽事情好了，別的不用操心。股票壹上市，馬上就要見真章……哦，對了，黃文斌那邊的關系要維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