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負起責任

　　很快的壹天時間就過去了，李為民什麽動靜都沒有，楊木忍不住打電話過去，李為民說很快，處理完手續馬上打過去。第二天又過去了，李為民還是沒動靜。第三天是星期六，第四天是星期天，銀行不辦公，這麽巨大的資金沒法子打過去。第五天是星期壹，李為民還是沒動靜，楊木就知道不對了。
　　“妳究竟想做什麽？”打通了電話，楊木強忍著怒氣詢問。
　　“真是不好意思，這幾天忙著收購鋼材，怠慢了。”李為民說。
　　“收購鋼材？”楊木心中起了很不好的預感。
　　“是啊，我們不是簽了合同嗎，正在給楊老板收購鋼材嘛。”李為民說，“這麽大批量的鋼材，還真是不好賣，我們北田公司除出盡全力，這麽幾天工夫也只是采購了壹半呢。不過楊老板妳放心，在合同規定的時間之前，我壹定能交貨的。”
　　“妳……我們不是說得好好的……”楊木脫口而出。
　　“哦，回去之後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執行合同對我比較有利。”李為民說，“楊老板這人脈背景非同小可，要是讓妳留下幾十億來，說不定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讓楊老板的損失大壹些比較好。起碼楊老板起復能晚幾年，起復以後要把勢力再建設起來，又要多花幾年，那時候楊老板年紀大了，想來也沒多少精神對付我了。”
　　“妳這個王八蛋！”楊木眼前壹黑，差點沒暈過去，“妳以為我只有這幾十億嗎，我能保存的錢多得是！到時候我會再次登上命運之巔，第壹個就要把妳踩在腳下！還有黃文斌也是，我要妳們不得好死！耍這樣的小手段能有什麽意義，只有壹張借據，沒有任何實際的金錢來往，銀行根本不會認！”
　　“楊老板啊楊老板，看來妳還沒有認清自己的處境。”李為民嘆了壹口氣，“北田公司在市面上大肆收購鋼材，為什麽妳沒有聽到風聲呢？就算妳的貿易公司已經人心惶惶，這麽大的事情總不會不知道。就算真不知道，也會有人主動跟他們說，但為什麽就是沒人告訴妳呢？”
　　“妳……他們……”楊木已經知道了答案。
　　“妳的屬下都已經背叛妳了。”李為民說，“到時候我交給妳的鋼材，絕大多數都是從妳們公司買來的。而且價格十分便宜，所以妳算錯了，這壹份合同的利潤不止五十多億，而是有壹百多億，具體地說，是壹百三十億左右。要是這筆錢全都歸我多好，可惜的是，我只能分個零頭，也就是三十多億，黃老板動動嘴皮子就賺了壹百億。”話雖如此，李為民已經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以前他真實身家也未必有三十多億，這下子等於直接翻了壹翻。
　　“這……這是犯法的！”楊木勉強擠出幾個字來。
　　“不犯法啊，妳親口跟他們說過，要不計代價出貨。”李為民說，“能收多少是多少。”
　　“後來我又說停止出貨了！”楊木怒吼。
　　“這就是妳們公司的內部事務了，和我沒關系。”李為民說，“也許有些人沒聽到指令呢，楊波就說他沒聽到，反正他手裏面有妳親筆簽發的文件，讓他不計代價出貨來著。對了，他手裏還有證明，當時妳跟我借了壹大筆鋼材拿去炒賣，折合華夏幣八十億，所以妳才給我寫了那張借條，也不知道法官認不認。”
　　“楊波！”楊木知道壹切都完了，鋼材的生意都是楊波在操作，他要偽造資料，再容易不過，況且下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黃文斌收買了，就算他手裏還有賬本等財務資料，也還要看法官采信誰的證據——楊木和黃文斌兩邊，壹邊是得罪了所有人即將破產的窮鬼，壹邊是上頭有人身價幾百億的大戶，法官會信誰並不難猜。
　　楊木還在垂死掙紮，“法官肯定不會認的，我這裏還有賬本在，不會讓楊波信口雌雄。就算妳們打贏了官司又怎麽樣，我欠的錢多了去，我會優先償還其他債務，妳們壹分錢都拿不到！”
　　“當然拿不到，黃老板也沒想拿。”李為民冷笑著說，“黃老板會把這張借條送給海清泉海公子。”
　　“拿我的家產去做人情？”楊木渾身無力了，其他人怎麽敢和海清泉爭，“真是好手段。”
　　“妳誤會了，妳欠的錢那麽多，全副家當賠了也不夠的。海公子要是拿了這八十億，其他人不就少了八十億賠償？妳的債主那麽多，說不定就有頭腦不清醒的怨恨海公子，甚至怨恨海家，他怎麽會為了這麽點小錢去得罪人呢。”李為民說，“海公子會保留著這張借條，等以後妳東山再起了，再和妳索要。所以妳不用著急，以後慢慢還吧。”
　　“黃文斌，妳好狠！”楊木這才明白黃文斌的險惡用心，華夏並沒有個人破產制度，公司可以破產清盤，以前的債務壹筆勾銷。個人卻不行，欠了錢就是永遠都欠錢，壹時還不起，以後慢慢還。海清泉拿著這八十億的欠條，隨時都可以來要錢。楊木藏下的錢再多，也不可能到八十億，壹家夥全被海家收走，那就真的是壹無所有了。沒有了原始資金，真要從零開始做生意，能做到什麽地步？楊木的年紀可不小了，黃文斌這是讓他做壹個真的窮人。
　　“如果楊老板這都能翻身，我也只能說壹句佩服。”李為民說，“好了，先這樣吧，我還要去收購鋼材呢，楊老板妳多保重。”
　　保重妳個頭！楊木剛想罵，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他站起來，走出去，公司裏面還是忙個不停，壹片繁忙景象，好像沒有什麽異樣。當然，楊波等高層都不在，連中層都沒幾個。這天他失魂落魄的，居然都沒註意到。就算是註意到了又有什麽用呢，黃文斌的手段實在是太狠了，這是要把楊木趕盡殺絕啊。
　　他回到辦公室，打開門，走到陽臺上，手扶著欄桿，以後真的要青菜豆腐補丁衣服過壹生了嗎？他看了看地面，人就好像螞蟻壹樣渺小，只要縱身壹躍，融入藍空，壹切都可以解決了，也不用吃苦，也不用受盡白眼，也不用面對江東父老。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站到了欄桿上……這是在做什麽，實在是太傻了，他還沒有輸，這只是暫時的挫折而已，楊木振奮起精神來。
　　“不管再怎麽困難，我也會東山再起！”楊木大聲宣告。
　　“阿木。”楊木的老婆叫了壹聲，“妳要做什麽？”
　　“啊？妳怎麽來了？”楊木嚇了壹跳，“沒事，我沒事。”
　　“沒事？”楊木老婆神色復雜的看著他，“妳不是炒鋼虧了幾百億嗎。”
　　“哪有幾百億這麽多，充其量不多是兩百多億罷了，無三不成幾嘛，沒事，我會解決的。”楊木說，當然了，這兩百多億已經扣除了前壹陣子賺的那壹百多億利潤，也沒算黃文斌利用鋼材合同騙去的壹百多億，也沒算那八十億的借條，要是全算上的話，那就是五百多億了。
　　“解決？怎麽解決？這可是幾百億啊，我們自己家的財產全沒了，還借了那麽多錢。”楊木老婆說。
　　“沒事的，只要有人在，錢可以再賺。”楊木說。
　　“有人在？這次借的可全是熟人的錢，妳要是還不出來，我們家就全完了！”楊木老婆說，“不還錢，所有的親戚朋友全都變成仇人，以後他們還會幫著我們嗎？沒人幫襯，我們怎麽做生意，怎麽賺錢？完了，已經全都完了，什麽都沒有了。”
　　“他們當然會幫著我們的，要不然我們怎麽還錢。”楊木樂觀的說。
　　“就算還幫著又能怎麽樣，幾百億的，要幾輩子才能還清？難道要我陪妳壹輩子挨窮嗎。”楊木老婆說。
　　“妳……”楊木皺起眉頭，還想說什麽，卻被老婆壹推，從陽臺直掉下去。
　　“阿木，妳別怪我，事到如今，只有這壹個辦法了，妳負起妳應該負的責任，我們壹家人才能保住財產，幸福的生活下去。”楊木老婆壹邊自言自語，壹邊看著楊木穿過數十米的高空摔在地上，摔成壹灘肉泥，然後掏出壹瓶風油精，往兩個眼睛裏面各滴了壹滴，淚水頓時湧了出來，隨即大聲嚎哭，“阿木，阿木妳怎麽這麽傻啊，有什麽事情不能解決，非要走這條路呢！阿木妳怎麽拋下我們孤兒寡母啊，叫我們以後要怎麽活啊！”
　　……
　　黃文斌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由十分唏噓，“哎，好好壹個人，說沒就沒了。”
　　海清泉坐在黃文斌對面，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楊木縱橫京城商場幾十年，大名鼎鼎……前壹陣子還意氣風發的說炒鋼賺了壹百多億呢，沒想到轉眼就虧了好幾百億，這市場風雲變幻真是太劇烈了。鋼材生意風險真是太大了，活生生的就害了壹條人命。黃老板妳也炒鋼，可要小心些才好。”
　　“我做的品種風險比較小。”黃文斌說。
　　“那就好。”海清泉說。